太子指了指脚下的人,阴鸷笑道:三弟,你听见了。陆小公爷只见了你,并未见到外人。
楚祯冷冷不发一语,袖中双拳紧握,眸底已是深凝。
身为贱人就别痴心妄想,乖乖做本太子的狗才有你的活路。太子俯看陆伯涛,脚下又是用力蹬了蹬他的脑袋,不等他回答便抢说,不信啊?那本太子就让你开开眼!
太子眸光阴狠,反身抽出墙上的那柄青光宝剑,身影迅猛如风,剑势如虹,一击刺向陆伯涛的眉心!
楚祯身形顿起,上前抓住陆伯涛的后心将他提起速闪!而就在这时,他心底倏而升起一股寒意。
太子阴鸷冷笑,如野兽般狰狞。他剑锋回转,竟是虚晃一招,但他没有收势,而是将剑借力回旋刺出。一剑穿胸,自楚祯左肩横穿而出!
三殿下!陆伯涛失声惊叫,那剑光夺目就在他眼前不到三寸。他的后心还被楚祯提着,一股巨大的劲力将他推出,背心一阵冲撞,他双目发黑竟是昏厥过去。
太子冷笑,眸色阴冷:楚祯,你真当父皇不知那刺绣的秘密吗。他不过是念着夕淑妃那狐狸精的情才让你苟活到今天,就算本太子今日杀了你,他也不会为你这贱种而废我!
楚祯身形颤动,肌肤撕痛令他脸色已是苍白无华。
真是废物,害得本太子日夜兼程回来替他收拾烂摊子!等外办之事了解,定要将他抽筋扒皮不可!太子的咒骂渐行渐远,飘渺不定直到完全消失。
楚祯双腿发虚站立不稳,冷笑一声,反手干净利落的就是将剑身拔除,鲜血迸溅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血洼。那墙面将青光剑上的毒素消去,以至于他没有中毒,真是不幸中又大幸。
什么!你真看清楚了!罗剑云几乎是被烧了屁股,从椅子上一跳三尺高。
陆风跺脚着急:我的少将军啊,属下怎么敢开这种玩笑。殿下说此去陆公府是私下送的拜帖,让我伪装成他躲在书房内拖住燕云三骑。但我不放心偷偷溜出去跟着,我是清楚看见了太子行凶伤人!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罗剑云是险些站立不稳,双目闪烁:那你怎么跑过来了?阿祯呢?
陆公爷不知发生何事,只将陆小公爷唤醒。属下也不知小公爷是怎么交代的,但之后主子就被秘密送回了宁王府,陆公爷派了公府私医给主子看诊。陆风见主子平复,这才来报信。
罗剑云怒火烧心,狠狠一拳打在墙上,痕纹崩裂:这太子真是胆大包天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将两人刺伤这是摆明已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如此放肆,简直大逆不道!
可惜,这大逆不道之事谁也不敢说出。陆伯涛是外臣,太子是储君,真要对峙起来。满朝文武都会倾向太子,陆家只会招来无妄之灾。
再加上楚祯暗中跟陆伯涛相约,皇子武将的身份是招人口舌,若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太子行凶,那太子便可反咬一口说他们含血喷人。
陛下本就忌惮着陆公府,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他都能借机将陆公府打压一通。至于楚祯,自然就如太子所说,不会因为他而对储君做出任何惩罚,只会不了了之。
陆伯涛心思清明,怎会想不明白其中关联。估计对陆国公也是编造谎言瞒骗过去,不会将太子之事说出。陆国公纵然一头雾水,但也不会因儿子的谎言隐瞒而去掺和不明之事,与其冒险不如继续明哲保身。
少将军,你可快去找顾家小姐想想办法吧!太子的马车是往费国公府去的,他们趁主子昏迷定还有后招!陆风听到太子谈到刺绣,心知顾九烟定脱不了关系。
费文卿心底对她已是因爱生恨,若太子再推波助澜,她一介弱质女流绝对护不了自己周全。罗剑云心中惊慌,如风般冲出了将军府。
寺庙清静如初,他的到来却如大石落入浅湖,激起万千波澜。
你倒是说句话啊?罗剑云将一切细说,但见顾九烟神色冷清,心已是如火如荼。
你让我说什么呢,太子敢这般明目张胆便是有绝对把握不会走漏风声。你身为少将军尚且无奈,我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顾九烟反而问了他一句。
罗剑云一怔,重重跺脚,眉头已拧成了大山。余光瞥见她目色清冷没有半点波澜,冷哼道:若知你这般铁石心肠,阿祯就不该为你做那么多。你可知他为你多次滥用职权,帮你掩盖郑怀命案,解救山匪威豹,还不惜冒着触怒皇后的风险请去广泽书院护你安危。其实,你缝补的孔雀纱衣他根本没有送上去!
顾九烟微抬眼眸,心中一动。
他知你绣功绝伦,送给皇后做寿礼就是让你羊入虎口。他连夜让宫人赶制了另一件纱衣,谎称是天蚕丝所制的孔雀纱衣。那纱衣也没受损,只是皇后有意警告他罢了!罗剑云怒道。
以次充好给皇后做寿礼,这是十足的大不敬之罪!若是皇后借机发难,楚祯王爵早已不保。躲过这一劫还多亏弘显帝下令敕造广泽书院,广纳贤才是要增强国力。在陛下雄心壮志的时候,她怎会不识时务拿这宫闱之事来弹劾皇子。
顾九烟更是心中颤动,楚祯这是拿王爵在护她周全。
太子屡屡犯禁,但陛下皆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此时只能避其锋芒,否则只是以卵击石。她冷冷低语。
我何尝不知,但就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气!罗剑云也知她的无奈,心里也没怪罪她的意思。
殿下这一剑没有白受,换得陆国公府的势力,值得。顾九烟嘴角轻扬,一抹从容自信油然而生。
罗剑云匆匆回头,不可置信:陆伯涛被陛下烙了罪印,稍有差池便是家破人亡!你这话也不能乱说,不然我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