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烟恭敬呈上一杯淡茶,茉莉清香沁人心脾,光是嗅着轻烟就已肺腑清明,感觉一阵凉意。
你怎知本王不爱喝酒?楚祯单手接过,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肌肤细腻柔滑,令他不禁心中一动。
顾九烟前世已为人妻,对这等触碰并不敏感,只将手缓缓收回:那日王爷跟爹只喝了一杯。
你倒是细心,莫非针绣技艺超群的人都这么细致入微?楚祯轻抿了一口茶,齿颊留香,一阵清润。
王爷,对此物可眼熟?顾九烟不答,只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递过去,低头颔首。
那丝帕洁白一片,只在中心绣了一朵扭曲枯萎的花。
楚祯面容惊变,嘴角的笑消失无踪,眸光骤冷,抬头凝视顾九烟,略有一丝煞气。
顾九烟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低头。
你从哪得来的这东西?楚祯将那丝帕捏在掌心,特别是那朵枯萎的绣花。
我自己绣的。顾九烟身子微微仰起,我知道王爷想要什么,王爷心里也清楚,只有我能帮王爷。
楚祯敛眉,目中的煞气更浓重了几分。
赐匾大宴那天他本不必亲自上府,来顾府只是想趁机查探那个人是不是在这,可惜,那日一无所获。
你不是本王要找的人。楚祯甩袖而起,愠怒离席,步伐匆匆似是逃离。
顾九烟眉眼稍扬,谁也不曾看见她隐秘的笑。
王府内,楚祯盯着那丝帕出神,眉目凝重,像是那枯萎的花又什么魔力,让他魔怔了。
顾九烟不过十六岁,当年出事时她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母妃的事怎么可能跟她有关?
启禀王爷,顾大小姐这半年都未与外人有交集,便是在府内也没有几个小厮下人去过她的红轩院。
心腹回报,他连着三个通宵才将事情查清。
接着查。楚祯面无表情,嗓音冷若寒潭。
若没有人告知她,她怎会知道那么多?
他揉了揉眉心,几个晚上没合眼,眼睛已是干涩无比。
这才几日没见,你就憔悴成这样了?
一个豪迈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楚祯敛了敛神,坐直身子,将那丝帕不动声色收入袖中:什么风把罗少将军给吹来了,是约不到人打马球了吗?
来人是镇远大将军之子罗剑云,威武挺拔,胸膛宽阔如铁打一般,俊朗潇洒,听得这话爽朗笑了:阿祯这是气我不陪你练剑吧,真是小心眼,我这不是给你赔礼来了吗。
他挥了挥手,身后人便将一个丫头颤颤巍巍推了上来。
奴婢参见王爷。她磕磕巴巴行礼,跪在地上缩着肩膀。
楚祯认出这是横柳院的那个丫头翠珠,卢大人将命案定为歹徒劫杀便也将她无罪释放了。
这丫头被那顾二小姐赶出了府,我见着便顺手带回来了。罗剑云随意往客位上一坐,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楚祯朝他抖了抖食指,坏笑摇头,二人的眼神已不言而喻。
想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