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是因爹遇险而悲愤吐血,跟我有什么关系,眉儿妹妹这般对我嘶吼,倒像是我害了姨娘一样。
这么些时日没见,还是这么莽莽撞撞,顾九烟摇头,前世自己居然栽在这人手里,实在是冤。
你想做什么?顾莲眉见下人都在,收敛了怒意。
先前爹将府里的管事交给我和管家,如今我回来也一样要跟管家一起料理府中事务,希望妹妹不要添乱。
想在府里安心行事,这个刺头绝对要先安抚,不然她闹起来说她专横独权可不好,她还要回国公府,绝不能落污名。
姐姐别无事生非,随口污蔑,我在这府里从未生过事,倒是姐姐整日来寻我的短处,只求姐姐别来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顾莲眉冷哼一声,不屑别过眼。
有妹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顾九烟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将二小姐扶回横柳院。
管家立即应和,如送瘟神一样让婢女将她带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小姐不在这几日,这两母女都快将他折腾死了。
这往横柳院一送,就等于是软禁。
顾九烟先是请来京都内最好的名医给父亲诊治,而后便找人来给郑姨娘入殓发丧,因父亲生死未卜,府中不好挂白纸怕触了霉头,只将棺木移到寺庙中安放。
府中下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无事可做便在家中歇息,不得造谣生事,若有发现则扣半年的例银。
顾府如得了定海神针一样,下人井然有序,谁也不敢多生口舌,但凡有手脚不干净的也都被护院拿了个正着,直接送官也不动家法,一来而去,谁也没有趁乱占到顾府一分便宜,更是让人心都定了。
偌大的顾府被十六岁的丫头就这么管制得服服帖帖。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楚祯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暗中混入了顾九烟的闺房,本王竟不知你有如此统领之才。
顾九烟凄然一笑,甚是苍凉。
这下意识的一笑确是入了楚祯的眼。
多亏管家相助,不然我怎打理得来。顾九烟让岫儿将所有人都遣退下去,将房门关上。
本王见多了虚伪假面,但都不如你有趣。楚祯摇头似笑非笑,员外坠马并非意外,相信你也猜到了。
顾北堂喜好应酬,一个月有二十五天要酩酊大醉,这么多年过来都未曾有事,自然事有蹊跷。
猜到又如何,还得仰仗三殿下方能着手调查。顾九烟随手泡茶,说得漫不经心。
堂堂亲王,怎会为一个常年醉酒的虚职员外堕马而调查。
楚祯眸中浮现喜色: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本王对你顾家确实毫无兴趣,但有人可是盯上你顾九烟了。
这坠马来得时候正是顾九烟去见了国公夫人之后,定是有人忌惮那个秘密被揭穿,提前想害顾北堂,不让顾九烟回府追问柳夫人的来历。
这伙人实在是奸险,那夜我跟国公夫人只是闲聊了刺绣,他们竟这般警觉,连个风吹草动还没有就下手了。顾九烟眸色凝重,希望她心中这番猜测都是瞎想。
最好爹只是凑巧落马,郑姨娘也是因病逝世。
楚祯挑了挑眉:既知这伙人凶险,你就该对本王说实话,那天晚上你跟国公夫人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