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说回来，这恰恰说明，程咬金是一个十分念旧情的人。

当年程青可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现在故人之子有难，他堂堂卢国公，怎么能坐视不理。

刑部尚书赵坤，见到程怀亮来了。自然是笑脸相迎。

长安城里，官二代太多，每一个都要小心应对，要不然，可能会挨黑砖。

“小侄怀亮，见过赵叔叔。”

程怀亮还是十分的有礼貌。而且，直接开口称呼赵坤为叔叔，一下子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赵坤笑着回礼，“程世子，快快请坐。”

“我来是一件事，想问上几句，还请赵叔叔据实相告。”

赵坤微微一笑，伸手把旁边当差几名手下打发出去。

程怀亮点点头，这才低声说道，“我想问一问，我兄弟程晓亮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程晓亮。

你兄弟？

赵坤一下子愣住了。

差点要拍大腿。

是啊。

都是程姓，有点关系乃是正常现象。

而且一个叫程晓亮，一个叫程怀亮，这，看名字就是兄弟俩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还好，这几人被抓来之后，自己还没来得及审问。

事情还可以挽回。

他沉默一会，故意叹了口气，“程世子，这件事，并非我不通人情，只是我实在是不得不做啊。”

“这件案子，乃是户部上报，圣人钦点，着我们刑部严查，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皇上。

居然惊动了皇上。

程怀亮也有点傻眼了。

“赵叔叔，如果按照律法，晓亮兄弟该当何罪？”

“这案宗上说，他们年年领取救济粮之事，有欺骗朝廷之嫌，若是坐实了，恐怕要吃些苦头了。”赵坤先把事情往严重处说，让程怀亮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只有把后果说的十分严重，估计才能请得动程咬金程知节这尊大神，去找圣人求情吧。

果然，程咬金听完汇报，立刻有了去面见皇上的冲动。

李氏好一通劝说，这才让程咬金安静下来。

“夫君，此事切莫操之过急，按程平老伯说法，种菜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而且今年的救济粮尚未发放，这似乎不存在骗领之举。”

“夫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咬金是个直肠子，哪里会想得到这里面的弯弯绕。

李氏却是心思缜密，很快发现了这件事的疑点，“此事我看有蹊跷，问题应该出在户部，这上报圣人的奏折，明显夸大其词，避重就轻。”

旁边程怀亮也对母亲的分析佩服的五体投地，“娘亲，如此说来，我再去户部问问。”

“我儿莫急，此事户部尚书刘航都出面了，你这贸然前往，恐怕过于草率。”

程咬金也是微微点头，“嗯，夫人言之有理，平日里我与那刘航没什么往来，跑去问话，确实不妥。”

说完，忽然一拍脑袋。

“嘿嘿，那户部左侍郎余北海，我倒是熟稔得很，倒不如找他问问。”

夫人李氏笑了起来。自己的大老粗夫君，终于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了。

听说中午程咬金就约自己喝酒，余北海还是有点懵。

可是转念一想，程咬金现在守卫东宫，或许是今日不当值吧。

长安城。

物华楼。

程咬金和余北海两人，没有啥客套，坐下来就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