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冲却始终没有再见到青桃。他回屋时,桌上的饭菜还冒着腾腾热气,四周却空无一人。房间、院子,甚至屋外的树林和草丛他都找过,没有人。
究竟是谁给做的饭呢,到底是不是青桃?
第三日下午,林冲从山下回来后,要洪松子带着去见了那两名被关起来饿了三天的教友。
灰色院墙围成的院子里,那两名教徒被关在带有铁栅栏的房屋里。房屋只有四面高墙却没有房顶,如同动物园里圈养动物的养殖场。
此时的天空正飘着小雨,两人扶着铁栅栏,用另一只手遮在头顶挡雨。灰色的水泥墙壁被雨水淋成了深颜色。
林冲撑着红棕色的伞出现在门口。两人隔着铁栅栏看到十多米之外的林冲,伸手作乞讨状,喊着说:“二级祭司,救救我。”
林冲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洪松子。
洪松子顿时明白,他说:“三日期限已满,看在林冲兄弟的份上,你们可以吃饭了。你们暂且休息,随后要跟着林冲去找水。”
林冲已经在白色灯塔的山脚下发现水源,他有把握那里能挖出地下水,但他并没有声张。这几日他在故意拖延时日,他要确保这两名教徒平安。
洪松子问:“林冲兄弟,我们也在这东蓬岛转了几天了,何时能找到淡水?”
林冲说:“找淡水需要根据小岛的地形来判断,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再等等。”
洪松子对于地下水的流动原理一窍不通,不敢妄下结论,便不再多言。
看到这两名教徒依然活着,林冲放心了。他想,必须设法送他俩出这东蓬岛,如果不能,他也要把他俩留在自己身边,以防不测。
铁栅栏上的大锁“咔嚓”一声弹开,缠绕在门上的大锁链也被拿了下来。那两名教徒推开门,相互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俩被安排进院子北侧带屋顶的房间休息,等着有人送饭过来。
林冲逗留了三十多分钟后跟着洪松子等人离开。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刚进院子,林冲便闻到飘香的饭菜味道。屋内黄铜色的木质饭桌上,摆着两盘水果。左手边的水果外形像紧握的拳头,竖立在盘子中,五根“手指”之间还有空隙。这“紧握的拳头”水果表皮像波萝皮,却又带着像胡须一样的棕色长毛。
林冲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水果,心下既觉得好奇,又有点紧张。
另一盘是三只圆圆的娃娃头,“娃娃头”通体呈白色球状,有鼻子有眼,憨态可掬,头两侧还有两只娇小的耳朵。
在两盘水果后方,是一大盆手抓饭,鲜绿的蔬菜、浓香的汤汁、焦黄的烤肉,林冲不由得感觉饥肠辘辘。
“有人吗?出来一块吃吧。”林冲说。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到院子里找了找。照例,没有任何人。看着手抓饭上冒出的热气,林冲喃喃自语着说:“这做饭的人肯定是刚走。”
他多么希望此刻有人能出来共享这些美味。
林冲看着娃娃头水果,甚是喜欢,拿起一颗放在嘴中咬了起来。刚咬下去,一口鲜红的血液飙了出来,林冲扔下水果就往旁边房间的洗手池跑。洗手池有面镜子,看着镜子中那个满口鲜血的自己,林冲想到一个词:血盆大口!
此刻的他,露着尖牙,牙齿上、嘴角都流着鲜血。
难道这娃娃头水果真的是娃娃头?
林冲心中大骇。他跑回餐桌想寻找到关于这些食物的介绍,在水果盘下他发现了一张白色字条。上面有两行字:这些都是极为珍稀的水果,左手边的叫五拳果,右手边的叫孩童果,请放心食用。
真的只是水果?
林冲用舌头舔了舔那些红色的血液,有股西瓜汁的味道。他不自觉地笑了,拾起那个被扔下的娃娃果接着品尝起来。
味道很甜,甜中还带着丝丝清凉,果然只是水果,不同寻常的水果。
林冲感叹着说:“这做饭之人肯定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思。”
林冲边吃着可口的饭菜,边轻轻碰了碰盘中带着长毛的五拳果。在筷子碰到拳头的时候,那颗水果忽然像活了似的,缓缓伸展五指,一点点张开,五根指头直立朝天,变成了“五掌”。仿佛一只人手,由紧握的拳头变成叉开的巴掌。
林冲再次惊呆了。他又碰了碰其它的五拳果,这些水果也由拳头变成了巴掌。
林冲又用筷子的末端碰了碰“巴掌”,在碰过三次之后,巴掌慢慢蔫了下去,一点点收缩,最后又变成紧握的拳头。
夕阳已经从西边落入海平面之下,院子外面完全暗了下来。
林冲用过晚饭之后,正在研究五拳果。他将筷子放入“巴掌”中,轻轻碰了碰“巴掌”,它们慢慢收缩,变成拳头。那只放入五拳果掌心的筷子也被握入拳头中,牢牢夹紧。
此时有个容颜清素,身着碧绿长衣的女子款款步入院子,来者正是几日未见的青桃。
林冲侧头看见青桃,起立走到门口,五拳果掌心那根夹紧的筷子正好对准了门口,直直指向青桃。
青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五拳果很好玩吗?”
林冲箭步过去从五拳果掌心拔出那根筷子,问:“这几日晚饭都是你准备的?”
青桃说:“是的。怎么样,是否合口味?”
林冲说:“不但合口味,而且很好玩。”
青桃说:“这些奇异的水果对修炼之人大有好处,对普通人的好处更多,可延年益寿。有没有觉得这几日精力特别充沛,一点不觉得困?”
林冲回忆这几日的状态,发觉确实如此。这几日他精神饱满,四肢像充了气的皮球,充满力量。
青桃说:“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我已经替你联系好出逃通道。”
林冲再次惊讶地问:“难道这几日你就是在准备此事,你不怕教主黄中发知道?”
青桃说:“身为大祭司教二级祭司,你不应该在这里的。明日太阳落山之时,小岛西侧的燕子矶,有两块像蘑菇的岩石,从那里向北走三百米,你会看到三幢青瓦白墙的房屋。那里会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