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林冲呼吸恢复正常，乌青的脸色逐渐转淡，变得红润。他睁开眼睛，看见正凑在跟前眨巴眼睛盯着自己的鱼天使。

鱼天使瞬间羞红了脸，慌乱地把目光转向一边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林冲说：“我要死了，也是你害的。”

鱼天使有点抱歉地说：“我没想到，你连五分钟都没有撑到。”

林冲也觉得奇怪，他说：“在往生池池水里时，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上岸后憋气的能力就丧失了呢，是不是这桶里的水有问题？”

林冲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鱼天使说：“要不你也试试？”

鱼天使疑虑地看看林冲，又看看房屋中间的水桶，走过去，蹲在水桶边，轻轻将身体前倾说：“我试试。”然后将头部浸入了水桶里。

林冲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按下墙壁上的照明灯开关，“咔”地一声，整个房间忽然变得明亮，瞬间白光刺眼。

三分钟过后，林冲看见水桶里冒出细小的气泡，而鱼天使依然那样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

“如果感觉呼吸不畅，你就作手势。”林冲提醒。

鱼天使勾起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作出一个“ok”的手势在空中晃了晃。

林冲在房间里踱步，观察着桶里的反应，除过从桶底升起无数细小的气泡之外，一切如常。二十多分钟过去，鱼天使依然纹丝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好了，可以起来了，应该不是水的问题。”林冲说。

又过去几分钟，鱼天使才把头部从水桶里收回来，她摇了摇身上的水，将头发向后撩去，站了起来。她的面色依旧如常，呼吸平稳，丝毫看不出痛苦挣扎的样子。

林冲想，这么看来，应该是腹部呼吸没有触动所导致的。

鱼天使说：“第二个问题，你刚所吃的孩童果本是第五天使从云海谷带回来的，但自从她被蛇天使处死后，这些珍果便下落不明。不知道你从何处得来？”

林冲心想，反正青桃已经逃走，实话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他说：“这些珍果是青桃留下的。”

鱼天使说：“在第五天使死后，青桃也曾服侍过我，但从未听她提及。”

林冲说：“那时青桃可能并没想着要逃回木屋岛，所以她用不着珍果强身健体。”

鱼天使说：“你是说，青桃在临走前偷吃了所有珍果？”

林冲说：“这得问她本人。”

鱼天使记得，第五天使前往云海谷找珍果之前，还跟她说过，说此次寻找的珍果将与往日大有不同。如果能带回这些珍果，小祭司教教众的寿命都将平均延长10年。

鱼天使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小祭司教的女弟子普遍比较年轻貌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冲仔细回想一番，还确实如鱼天使所言，他问：“为什么？”

鱼天使说：“这都归功于第五天使。你应该听说过大祭司教的糍粑吧，这种有剧毒，但如果调理得当却是有益于修炼的佳品。羊天使将这种与山林间的一种植物绿萝珠结合，二者按适当的比例调配之后，不但无毒，而且还有美颜的功效。并且它的作用会持续很久。”

林冲说：“难怪有传言说小祭司教教主只招收年轻貌美的女弟子。”

鱼天使说：“应该说，是女弟子进入我小祭司后变得年轻貌美，而不是教主只招收年轻貌美的弟子。所以说，我们这些女弟子其实都应该感谢羊天使，感谢她的聪明才智。如果她从云海谷带回的珍果被分享给众人，很难想象会再出现什么奇迹。只是可惜……”

鱼天使轻叹着没有再说下去。

林冲说：“可惜，被你们的教主和蛇天使给处死了。”

鱼天使忽然压低声音说：“教内一直有传言，说羊天使在云海谷遇见的那名男子罗阳，其实是蛇天使派去的。”

林冲再次惊讶了，他说：“也就是说，所谓的羊天使云海谷一见钟情，其实是有人按排的？”

鱼天使说：“据说在羊天使进入云海谷之前，有人看见蛇天使在西蓬岛的椰树林私会罗阳。后来我专门前去质问蛇天使，她矢口否认，那名亲眼见过她私会的人，以造谣污蔑的罪名被投进了往生池贱池。从此谁也不知道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林冲说：“小祭司教教主具有通天之能，想必他了解一切。何不直接去问教主？”

鱼天使说：“此事已经过去半年多，想必教主也不想再追究。”

林冲说：“只要能见到黄中发，我会有办法让他说出实情。”

鱼天使半信半疑地看着林冲，林冲随手关了厨房的灯，低声说：“我相信你有办法带我出去，并且不惊动四周的守卫，对吧？”

鱼天使拈起手指，朝十多米外的后院弹出一个东西说：“这个不难，看着。”

那个像铁球一样的东西被弹到后院，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一团火球燃烧起来。

“什么东西，后院围墙那着火了！”守在房屋东北角的教徒率先呼喊了起来。紧跟着，小院正门的两名看守看见火光，也沿着房屋外墙快速走了过去。

鱼天使说：“你先回房把灯打开，然后再关掉，假装睡觉，半小时后，小院西面围墙下见。”

也不等林冲细问，鱼天使已经率先走到庭院，穿过小院的正门，旁若无人地走了。此刻正门没有人看守，她就仿佛出入自己的宅院般，来去自由，轻飘飘地走了。

林冲按照鱼天使的吩咐，回房间开灯，约十多分钟后关灯睡觉。躺在床上，听着后院那四名教徒惊讶的呼叫声，以及担水灭火的声音，他睡意全无。

又过去几分钟，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他听见其中一名教徒说：“奇怪的自燃，不过没事了，大家各归各位。”

这名教徒路过林冲房前时，轻声问：“林兄弟，你可在屋里？”

林冲应声回答说：“有事？”

教徒听到林冲的声音，放心了，回答说：“刚才后院起火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