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的册封仪式结束后,袁崇喜突发奇想,他对山威说:“在船上时,你不是要比试枪法吗。我有个主意,我们把靶子设在对面南峰的树林里,看谁能隔着这高山峡谷射中靶子。”
山威看了看北峰与南峰之间的距离,两座山峰之间至少也有三四百米远。加之茂密的树林遮挡,子弹需要穿过枝叶间的空隙才能射中目标,射击难度骤增。他忽然来了兴致说:“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两人在北峰峰顶的平台上架枪瞄准。
山威呼喊林冲,要他在南峰的树林间架起靶子。林冲找来一块白色帐篷布料,在偌大的布料上画上直径半米大小的同心圆,圆圈越往内越小,最中心的圆圈只有拳头大小。林冲把那拳头大小的中心圆圈涂成了红颜色,让教徒们把这个临时制作的靶子放在密林中去。
教徒们放置好靶子后,都退到一旁的石头后躲了起来。
“我要开始射击了啊,你们都躲好。小心子弹射中屁股。”山威在北峰大声叫嚷着。
一名躲在石头后的教徒正恼他们不懂礼貌扰乱了刚才神圣的册封仪式,他对旁边的同伴说:“他一开枪我们就晃动旁边的树木,晃动靶子,让他们打不中。”
同伴说:“他们刚才扰乱我们的册封仪式,太让人恼火了。我们要把靶子拿掉,让他找不到靶子。”
两人小声商议后,偷偷扯动靶子下方的绳子,把靶子收了起来。就在靶子移动的瞬间,两人感觉手上抖动了一下,同时听得山谷中传来“砰”的枪响声。再看那靶子圆心处的红点,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
山谷对面的山威说:“靶子在树林间移动,这样打起来才过瘾嘛。谁想到的主意,真不错!”
听到山威的声音后,这两名教徒知道山威刚才通过瞄准镜已经看到了靶子在移动,两人便只好把靶子重新挂回到两棵树之间。
一人举起手中的蓝旗,表示已经射中。
对面的山谷传来一阵欢呼声,同时听见山威说:“我射中了,袁崇喜,现在轮到你了。”
袁崇喜接过枪,隔着山谷瞄准。只见南峰树林中的靶子一动不动,他疑惑地问旁边的山威:“你确定靶子会移动吗?我看它是固定不动的。”
山威朝南峰喊道:“喂,我们准备射击了。对面的靶子,移动起来。”
躲在石头后面的这两名教徒,已经放弃了捣乱,忽然听得对面北峰传来声音要他们把靶子移动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心想,难道被他们发现我们刚才捣乱,故意说反话?
另一人看了看靶子圆心上的窟窿说:“他们刚才在移动中射中靶子,这次也一样。想让我们继续搞破坏?”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扯掉了挂在树上的靶子。
刚收起靶子,就听见对面的袁崇喜说:“靶子呢,怎么一转眼靶子都不见了?”
山威再次重复袁崇喜的话说:“靶子呢?”
这两名教徒又只好灰溜溜地扯起靶子,要把它挂回树上。其中一名教徒刚起身,忽然感觉手中的帆布吃力晃动一下,同时有一物贴着他的衣袖疾飞过去,同时听到“砰”的枪响声。再看那靶子上,又多出一个弹孔。
这教徒忽然意识到从衣袖边飞过的是子弹,直感到一阵后怕,他大喊着:“喂,你们想要人命啊。”
另一名教徒看到了靶心的子弹洞,懒洋洋地举起蓝旗说:“又射中了。”
北峰的袁崇喜也叫嚷着说:“怎么样,咱俩不相上下,我也射中了。”
山威显然不服,他说:“不行,得把靶子继续往树林深处移动。”
这两名教徒一听扔下靶子不干了。朝北峰的众人大喊说:“喂,移动靶子太危险了,你们的子弹差点把我们打中。”
山威见靶子被扔进密林里,靶心被打穿,整个靶子已经作废了。他说:“又找不到靶子了。既然在狙击上不分上下,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比。”
山威脱下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短裤,走到北峰悬崖边,望着脚下的海水说:“你敢不敢从这五十多米高的悬崖上起跳?”
众人走到悬崖边,望着脚下的海水,只感觉一阵眩晕。
林冲、黄岩湘、黄岩梁、阮播等人站在南峰西侧山岭上一块突起的屏风石后面,林冲说:“我这表哥是特种兵出身,狙击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
众人看到北峰这两人从容不迫地命中靶心后,都是一阵惊叹。
黄岸梁想,如果能把这些人招归我大祭司教所用,那就好了。
黄岩湘站在林冲身边,相距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由于屏风石不大,躲在后面,两人的衣服几乎都要挨到一起。黄岩湘心想,林冲带着这些人去生化小岛,自然是要去跟人发生武装冲突,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林冲对这两人的身手大感佩服。他从屏风后探出头,看到全身黄色、赤条条的山威,又看看脚下数十米高的高空,不由得担心起来,心想,这么高的高度,从北峰峰顶跳下,会不会直接摔死?
众人都抬起头,观看着北峰的动静。看见山威在悬崖边走了又走,来来去去,始终没有跳下去。他显得有点犹豫。
此刻山威也大感后悔,他刚才一时意气用事,说出要跳崖,真到了悬崖边看着五十多米高的高空,心中一阵悸动。他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生命从生到死的状态,只需要两秒钟,只在一念之间,只是从峰顶到峰底的距离。
他找来一块石头扔了出去,过许久,才看见那块石头变成了一个微小的点坠入海面。那么大块的石头,在这宏伟的悬崖和大海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要不是不敢跳就算了,生命可贵,没必要逞一时之勇。”袁崇喜安慰山威。
山威正要退却,被袁崇喜言中,他的男儿血性再次被激发出来。山威心中一横说:“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一条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他走到悬崖边,犹豫了一秒钟,纵身跳下了悬崖,众人大声惊呼着奔到悬崖边。只见那黄色肉点,直直坠落,许久才跌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