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觉得是时候开诚布公地告诉她们,否则只会误会更深。
萧金灿倒并不惊讶,关于木屋岛上黄岩湘的事,陈灵灵曾告诉过她。而且这三年打探林冲下落时,她也听说,林冲是和黄岩湘一起失踪的,想必两人也一直在一起。
萧金灿说:“我怎么感觉,你更在乎陈灵灵呢。看到有别的男生追她,你似乎很生气。她出车祸时,你又那么紧张她。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林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说:“我明天去见乌卡,是因为别的事。”
次日,林冲准时出门赴约。
见面地点在市区西北部的一处郊区别墅里,需要穿过整个市区。林冲西装革履,捧着一束花,在萧金灿特别配置的司机护航下,两人一路赶往那处郊区别墅。
汽车驶离沿海大道,拐上主干道,而后在穿过两条主干道之间的狭窄道路时,车后出现了三辆黑色汽车。这条道路极狭窄,却是通往西北郊区别墅的必经之地。道路两旁是高低错落的民房,中间只容两辆车并排通过,由于道路两旁的房屋连接成片,这条路常年阴暗潮湿,见不到阳光。
汽车刚驶进这条巷子,便被笼罩进房屋投入的阴影里,由于道路狭窄,路两旁又堆放有杂物,行驶艰难,司机不得不降低车速,以防止有人突然从车前冲出。
行驶到一半的距离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三辆横过来的车,把去路死死地挡住。同时,跟在后面的那三辆黑色汽车也停了下来。
林冲发觉形势不对,叫司机停了下来。
车前,道路中央出现两名穿墨绿夹克的中年男子。见林冲所乘坐的车辆停下后,快速走到车窗前,敲了敲窗玻璃。其中一人道:“你是林冲吧,请下车说话。”
林冲放下鲜花,推门下车。
为首那人见林冲淡定地下车,摘下茶色眼镜,递来一张纸条说:“你最近是不是从一张卡里转走了600万美元,请把它归还到这张卡里。”
林冲确认确实划走过600万美元,可是这张银行卡明明是他爸的。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归还,这张卡片是我爸的。”
为首那人高鼻梁,浓眉大眼,他大拇指和食指稍稍使力,那茶色眼镜便被弯曲开来,金属材质的眼镜腿被弯成了u型。
他接着说:“照做便是,它本身也不是属于你的钱。”
林冲看着那弯曲变形的眼镜腿,心想,嘿嘿,想跟我比力气,威胁我。
他接过那弯曲变形的茶色眼镜,力贯双臂,又把它们掰直,而后再弯向另一边,折成了v型。
他把折成v型的眼镜递过去,看着那眼神略带惊讶的男子,说:“等找到卖掉七件宝贝的那600万,我会归还的。在此之前,你们需要耐心等待。”
林冲不想问这些人的600万美元为何会跑到他父亲的账户上,他料定这些人也不会据实相告,他决定有机会要当面问周银河。
只是,他感觉有些奇怪,眼前这些陌生人似乎并不像是华人帮的。他们中的部分人眼窝深陷、鼻梁高耸,一眼便可分辨出是欧洲人。
为首那男子接过镜腿折成v型的眼镜,说:“一天时间,希望你能在一天内完成付款。”
林冲说:“不,至少需要一周时间。”
为首那男子眉头皱了皱,面露不悦,说:“三天时间,最多三天。”
林冲说:“三天不够,五天吧。如果这笔钱真是你们的,而我又找回转账失败的那600万美元,五天后,我会转还给你。”
为首那男子见林冲答应归还,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挥手,示意挡道的车辆退到十字路口以东。
等林冲车前的三辆汽车都退开后,他说:“就五天时间,希望你不要食言。五天后,如果没有到账,我们会再找你的。”
林冲颔首,表示同意对方的说法,也明白了对方要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为首那男子让道,林冲拉开车门,重新坐回车里,捧起那束鲜花,对司机说:“前方十字路口左拐。”他有意甩开这些人,并离开这条狭窄的巷道,只能绕道而行。
汽车一路向北,驶进山里,驶过最后四段s型盘山公路后,停在了一座别墅前。别墅大门前的家丁看到林冲后,直接打开大门,邀请他把车开进院里。
这是一座开阔的别墅大院,庭院南侧有一面黄褐色人工石墙,墙壁上清水流淌,水声潺潺,墙壁下是一汪池水,池水中有几尾红色和黑色的金鱼悠然自得地游着。
庭院北侧是几间房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挂着窗帘。陈灵灵在其中一间窗户前看到林冲,迅速下楼,走到了庭院里。
林冲上前,从背后抽出那束巨大的红色玫瑰花,交给陈灵灵,直言不讳地说:“萧金灿替我准备的,送给你。”
陈灵灵看到玫瑰花后,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刚想问是不是林冲为自己准备的,结果就听见林冲说是萧金灿准备的。她有点无奈地想,就知道不是他。
陈灵灵接过花,邀请林冲进屋,说:“谁准备的都没关系,我收下了。我爸就在后院,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两人穿过大厅,穿过北门,发现还有另外一个院子。院子一角有座长条形木制长亭。长亭内摆放着餐桌、藤椅,一名身着传统马来服饰的中年男子正仰面坐在长亭里,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
他就是乌卡。
“爸,林冲到了。”陈灵灵跟他打声招呼,率先走进长亭里。
乌卡点点头,陈灵灵和林冲分别在他身边和对面的餐桌前坐下。乌卡说:“两年前我从监狱里出来时,就听说了你爸的事。你说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就赶上那趟航班了呢。可惜,可惜。”
听到“监狱”两字,陈灵灵一阵羞愧,她爸乌卡,生性风流,堂堂马来社团的社长,几年前却因为嫖宿幼女被抓进了牢里。身为他的女儿,陈灵灵每每想起此事,就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