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酒店楼下传来跑车的轰鸣声,陈灵灵带着画筒出现在门口。她径直上楼来了办公室。陈灵灵打开卷轴,将它铺在一张木质办公桌上,问:“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幅。”
那留卷发的画廊女老板凑到桌子前观看,看到桌上的画作幼稚拙劣,毫无章法可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以为是有稀罕之物呢,没想到却只是涂鸦之作。没想到堂堂巴生港酒店的董事长也会消遣人。”
林冲说:“你再看看下面这幅。”
说完,他从画的一角轻轻揭掉纸张,露出了里面的那幅画。
只见里面是一幅完全不同的画,画廊老板的笑声笑到一半便停住了。仅仅看那古铜色的羊皮纸张就知道绝非凡品。
只是画作的内容有些奇怪,从图上看,像是一位年轻人在麦田边接受入教仪式和洗礼,但他们的头顶却赫然出现一架闪着金色光芒的飞碟。那位接受洗礼的年轻人正被笼罩在光圈里。
画廊老板端详半天,说:“这幅画看上去确实比较久远,只是画上的内容有些不可思议。恕我直言,它看上去有些荒诞。”
林冲此刻再看这幅画,当看到草帽状的ufo,以及远方天空中的闪电,和乌云中两只像飞鸟一样的小黑点时,他不禁大为惊讶。
天空中的乌云和闪电,草帽飞碟,像飞鸟一样的小黑点。
两种不明飞行物,两道闪电,隔着不远的距离相望。
它们看上去多么像在神苍岭上看到的那一幕!
画廊老板显然没发现林冲的吃惊,继续说:“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幅画可能并不太值钱。相比画作,这张几千年前的羊皮纸更值钱一些。”
站在桌子另一头的陈灵灵,扶着卷轴,说:“那可未必,光是这件画作的出处就知道它绝非凡品。我让吴姐也来看看。”
陈灵灵给朋友吴姐打电话,也邀她过来鉴赏古画。上次林冲从真主岛带回来的七件宝贝便是委托她卖出去的,她想听听吴姐对这幅画的看法。
过不多时,吴姐和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吴姐听说有宝贝,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上次那七件宝贝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这次她想看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画。
她进门跟众人打招呼过后,便径直走到桌子前,欣赏起这幅画来。而后略作迟疑,说:“这幅画有些拿不准,从纸张看,确实年代久远,但画上的内容太过诡异荒诞,不似人类历史上的那些大作,它看上去有些非主流。”
林冲说:“这幅画上的内容意寓高远,我相信地球上也没几个人能懂。”
跟随吴姐前来的那名戴眼镜男子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了半天画,而后开口说:“这幅画我们未必经手的了,它的价值估计超过一亿美金。”
“多少?一亿美金?”
卷发画廊老板吃惊了,她带着新的眼光重新审视了这幅画,却仍然看不出什么名堂。
萧金灿、会计也是大为吃惊,她们预想着,这幅画最多跟上次的古董一样,价值个几百万美元,没想到却是直接过亿。
陈灵灵倒很欣慰,她想,这是林冲从真主岛带回来的,又专门收藏着,它值这个价,我相信林冲的眼光。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一个亿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会只多不少。”
陈灵灵的朋友吴姐向众人介绍中年男子,说:“他是一字拍卖行的老板,比我更懂行。他也见识过上次的那七件宝贝,所以听说要赏宝,跟着我一起来了。”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这幅画如果真的要卖,恐怕要找全马来最大的拍卖行,而且周期会很长,买家恐怕也不太容易找。我建议最好是在夏季拍卖会上举行。”
林冲说:“一周后吉隆坡举行的那场阳光夏季国际拍卖会?”
戴眼镜中年男子说:“正是。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联系。”
这场拍卖会林冲是知道的,就在刚才等待陈灵灵送画来的时候,他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了这场盛大的国际拍卖会就在一周后举行。林冲想,这场拍卖会来的很及时。
他决定亲自联系举办方。
林冲拨通了夏季国际拍卖会举办方苏诗比的电话,说:“我是藏家,现在有藏品想通过拍卖会出让,不知你们可意愿合作?”
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我们的藏品进入拍卖会的时间已经于昨天截止。剩下的一周时间是用于宣传拍卖会和藏品,为拍卖会当天预热的。给您带来不便深感抱歉。”
“还有一周时间就截止了,也提前太多了吧。”林冲回头对众人说。
萧金灿微笑着走上前,说:“既然不能拍卖了就等明年再说。这画作收藏着,留着慢慢欣赏也挺好。”
她想,林冲不能卖出这幅画是好事,这样他就只能留在巴生港了。看来要他留下是天意。
林冲一听说要等到明年,禁不住地失望,他想,救人十万火急,怎么也不可能等到明年。
“我来试试。”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接过林冲的电话,“我跟他们讲几句。”
林冲把电话交给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接过电话对那头说:“如果我说这件藏品价值超过1亿美金呢?”
那头语气缓和了说:“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目前价值最高的藏品也不过是起拍价为8000万美元的皇室尖晶石项链。您说的价值超过1亿美金的藏品又是什么,会比它还珍贵?”
中年男子目光看向林冲,似乎希望他来回答这个问题。林冲思考了两秒钟,而后说:“数千年前的皇室壁画原稿。”
那头听到林冲的声音后,语气中带着惊喜和热切,说:“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需要向总经理汇报。请稍等,十分钟后,我会给您回电话。”
挂了电话后,林冲站在这幅画前,心情忐忑,他想,希望能成,如果再等一年,一年之后不知道袁崇喜还在不在那海岛监狱了。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倒是闲庭信步,胜券在握的样子,安慰林冲说:“他们会为你破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