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四个小混混,抵在我的门前,用不太友好的眼神看着我。
而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子、像抽动症似的,不断抖动自己身体的,就是李光。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他们有何贵干时,一个夹着些许口音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我听我手下的‘夜莺’们说,你算命很准?”
说完这话,一个身材矮小,但却霸气十足的中年男子,从那三四个小混混们的身后站出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根据我这么多年看过的黑帮电影的经验上来看,我面前这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就是那三四个小混混的大哥。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夜莺”我确实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还是李光告诉我,他们管手下的站街小·姐叫做“夜莺”,因为她们总是在半夜开始“歌唱”。
就在我不知道该摆出何种反应时,那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又开口说道:“原来是一个小娃娃啊,我还以为,算命的都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呢。”
说完,他跟他的小弟们,一起大笑起来。
猖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走廊,在整栋楼里回响。
在此期间,我隔壁的一个大叔,不耐烦地打开房门,想要查看情况。
但结果被门外的架势吓到,连说着对不起,又把房门关上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陪着他们一起笑着,心里头一次萌生了放弃这门营生的想法。
“嘛,咱也别笑话人家小师傅了,说不定在他们这一行里,就是年纪越小算得越准,人们不都常说,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吗,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将一只手举过头顶,满脸愁容地思考着。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才面露喜色地接着说:“对!‘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别看小师傅年纪轻轻,肯定有一身大神通!小师傅,别干站着啦,赶紧把我们请进屋吧!”
听到那个矮小的中年男子这么说,我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侧,将他们让进了屋。
“你瞧瞧我这记性,我还没跟小师傅介绍自己呢。”
那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坐在矮脚桌一侧的蒲团上,对我说,“我呢,名字叫做林大山,在道上混的都给我点儿薄面,叫我山哥。”
“我是个粗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小师傅,还请小师傅见谅。既然自我介绍完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把东西拿给小师傅。”
话音刚落,站在林大山身后的一个小弟,便将一张对折好的纸条,放在了矮脚桌上。
我拿起那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林大山的生辰八字。
“请问山哥,您这是要算人生呢?还是要算吉凶呢?”
“给我算算一个梦。”
“一个梦?”
我充满疑惑地重新看了一遍纸条,心想自己是不是漏看了哪一段。
可是我将那张纸条翻来覆去,也只能看到林大山的生辰八字。
“山哥,您只给我了您的生辰八字,没告诉我,您做的是什么梦,我怎么给您算啊。”
“不是给你个生辰八字,你什么都能算出来吗?”
“生辰八字主要是算个人命运的。像您这样解梦的,得告诉我具体梦境,我才能给您解啊。”
听到这话,林大山用手摸着脑袋,“啊,听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好吧,我就把我做的梦告诉你吧。”
我一脸苦笑,等着林大山把话讲下去。
“我做的梦是这样的,我梦见我睡觉的时候,头上长出了两个又黑又长的犄角,在月光下锃锃亮。”
“然后我问过我楼下那个算命老头儿,他说这是我老婆给我戴绿帽了,所以我才找你给我看看的。”
“您的意思是,让我核对一下,那个老先生说的对不对?”
“不是,我是让你给我算一算,我老婆出轨的是哪一个王八羔子,我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如此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转了一圈,我终于弄明白了,林大山要算的是什么了。
像出轨这种问题,我曾经也解决过很多次,由此我得出了三条普遍经验。
一是出轨的对象就在身边。
二是出轨的人,一般都会在城西的那些小旅馆开房,因为那里地处市郊,遇见熟人的几率不大。
再者,那里的小旅馆,多半没有监控、而且只接受现金支付,所以对那些怕被查出出轨的人来说,那里十分安全、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