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丽把头低下,从干洗机的一个玻璃罩子看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呱!”这一声,宋野丽听的清清楚楚。
她仔细一听,这叫声来自后方,玻璃罩子映照出,大厅里一只洁白动物的影像——那是一只鹅,白色的鹅!
橙色的嘴,橙色的脚,白色的毛,立在晾晒的衣服架子下面,用黑色的眼珠呆呆的看着宋野丽。
宋野丽猛然回头,看了看晾衣架,周围没有什么鹅。
宋野丽诧异极了。
再一次低头从干洗机罩子看去,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在倒影里,立在大厅中央的,那不是一只鹅。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少女。
她垂着头站在晾衣架后头,头发齐肩,湿漉漉的淌着水,脸上的皮肤苍白而肿胀,透着血丝。
她抬头,睁开眼,瞳孔扩张浑浊,死灰色的视线,透过玻璃影像的反射,和宋野丽四目相对。
她拖着佝偻的脚,向宋野丽走来。
“啊!”
宋野丽尖叫,扭头向后倒去,“救命啊!!!救命啊!!!”
一边喊,一边挣扎着向角落爬去,撞到了好几个晾衣架。
晾晒的衣服,砸向宋野丽的身体,她不顾一切,向前滚爬挣扎。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宋野丽的脚踝。
她大叫一声,浑身一阵哆嗦,“不要!”
“项太太,项太太!”洗衣店的员工们,七手八脚的拉开衣物,把宋野丽扶起来。
“有鬼!你们这有鬼!”宋野丽惨叫着。
“什么啊?”
小蒋一头雾水,和两个修洗衣机的师傅,面面相觑。
“这样,您过来喝口水压压惊。”小蒋扶着宋野丽往前走。
宋野丽一阵挣扎不肯走,“不,她就在那里,有个小女孩,浑身被水泡的发白,涨的跟球似的。”
宋野丽抓着小蒋的肩膀,躲在她身后。
小蒋本来不害怕,也被惊到了,被宋野丽的眼神吓得心里发毛,示意两个男士先走。
“哪有什么小女孩。”
一个师傅走过去,迅速的拨开地上堆叠的衣服,“女士你看走眼了吧,这里都是衣服,没有人,小肖,带女士先走。”
宋野丽被干洗店的员工们,搀扶着回到家。
因为这个小区的业主,非富即贵,小区的服务人员分外的客气,还联系了项千山。
项教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安顿好妻子。
宋野丽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躺在床上,混混沉沉的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
宋野丽睁开眼,发现丈夫板着脸,站在床前打量自己。
宋野丽很不情愿的爬起来,揉着眼睛说:“谢谢你,老项。”
“你忘了吃药,是不是?”
宋野丽低下了头:“呃……对不起,我昨天打扫卫生耽误了时间,把吃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