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不是问我,她在自问自答,“人活着,就是因为有一个念想,想着如果活下去了,就要怎么怎么样,想起了很多以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她这样的自言自语我听多了,是在疼痛下的自言自语。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所以我只是沉默着握紧了她的手,就好像这样能把她拉住一样。
相互的沉默后,阿素又开口了,“疼。”
“哪里疼?”我问她。
她又不说话了。
眼睛看着窗外,那里有一棵梧桐树,有风的时候就会沙沙作响。
“我昨晚梦到大草原了,那头金色的狮子,终于愿意让我摸它的脑袋了。”她突然的一句。
我却没听明白,啊了一声。
“疼。”她又说。
“哪里疼?”我又问她。
她又不说话了。
“不要抽烟了。”她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
“不要熬夜了。”她又说。
我依旧附和着她。
她跳跃着说话,我能明白,她是要将混乱的大脑理顺。
但是多次化疗的疼痛,让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而她想到的,说出来的,好像都是关于我。
“养只猫吧!”她这次带着点兴奋开口。
“什么样的猫。”我希望她不要说太贵的,尽管很难开口,但我的确买不起。
她并没有回答我。
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止疼的,阿素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我害怕她睡觉。
因为医生告诉我,阿素每一次睡觉,都有醒不过来的可能。
疼。
我的胸口一阵疼痛。
而身体却无力移动,但却让我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女人正从我的胸口处拔出菜刀,我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阿素当时也是这样的疼吗?
她说,活着是因为有念想。
而我努力的想着,发觉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
就算今天没有被杀死,以后还会继续盗窃,也许会再次被抓住,也许会像这女人一样,有朝一日成为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