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忆卿又是心伤,又是恼怒,她伸手,用力朝他推了一把。
你给我滚!
太可恶了,简直太可恶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莫如深终于缓缓收起了笑,轻易把炸毛的她钳住。
他深深望着她,缓缓开口,阿落,你这飞醋吃得未免太过了。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若有,也早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
裴忆卿一阵冷笑,积压了这么多天的郁气再也压不住,她连珠炮一般,恶狠狠地出声质问,没有男女之情你会那么殷切地亲自去迎她?
会任劳任怨地带她游遍京城上下,吃遍茶楼酒肆?会细心备至地给她剥蟹,甚至亲手执箸送到她嘴边?
会陪她一起去上香,一起去点长明灯,还亲自护送她回去?会在大家有意无意的取笑中保持缄默,不出口反驳?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男女之情?
裴忆卿气势汹汹地说完,眼睛顿时又开始一阵阵发酸,眼泪又忍不住要往下掉。
那些画面,哪怕她一直都强迫自己忘记,可是,偏生却根深蒂固了一般,非但没有半分淡忘,反而愈加清晰,这些话,她几乎不用思考,张口便能脱口而出,就好像是在心里一遍遍演练过一般。
情绪的宣泄一旦开了个口,便再也堵不住。
到最后,她声音已经沙哑哽咽,你不要否认,那天,我就在那宴会大厅里,把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你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真真是羡煞了旁人!
你既对她这般念念难忘,又何至于再来招惹我?是觉得我好糊弄,还是觉得我尚有可利用的价值?
莫如深脸上霎时满是愕然,那天,她竟然就在宴会厅里?而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莫如深不觉满心懊恼,若他再仔细些,认真些,是不是当场就能把她认出来?
莫如深陷入懊恼之中,半晌不语。
裴忆卿见他此番反应,甚至连半句反驳辩解都没有,便愈发坚定自己的认知,他定是被自己拆穿,心虚了,所以才会如此。
一时之间,她的心瞬间狠狠沉入谷底。
她冷声,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裴忆卿冷声的话,终于把莫如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这时候才来得及品味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她当时在现场,自己和付欣然的互动,她都看在了眼里。
莫如深其实都几乎忘了自己那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现,这会儿,他努力回想了一番,甚至把细枝末节都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心里顿时便明白了裴忆卿今晚所有异常的原因。
她误会了。
还是大大的误会了。
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顿时,莫如深心里方才的那股子烦躁和压抑一扫而空,整个人还有一种身心畅快的感觉。
他的唇角不觉高高地扬了起来,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贴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