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钺王伯伯的王妃,才能,也才敢这么对他。
就像他娘亲总是能对他爹爹呼来喝去一样。
这一刻,莫君南才真实地确信,那两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以前从来就没有把那两张脸联系在一起,现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再把那两张脸放在一起作对比,便觉得,还真的蛮像的。
只是,钺王伯伯被这么骂了,会不会生气啊?
莫君南担心地看向莫如深,却发现他脸上非但半点怒容都没有,反而眉目舒展,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莫君南又想到了自家爹爹,他被娘亲骂了之后,也经常是这样笑呵呵的样子。
莫君南不禁想,难道成了亲的,或是要成亲的两人,就都是这么奇怪的吗?大人的世界,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裴忆卿拽着他快步走着,整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身后,莫如深飞快抬步追着,一边追着,一边含笑道: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嫁人了,我也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她,阿落你这飞醋吃得未免也太没道理了吧。
裴忆卿疾步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心里那股子憋闷的情绪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浑身瞬间就轻快了起来。
但是,人心是最不知满足的。
知道了这么一个结果,她本该释然了,可是,接下来却忍不住想,他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难道就半点情愫都没有?
若他们本是有情,最后不过因情势所逼所以才不得不分开的呢?
他已经是二十五岁的高龄,却至今未娶,难道是因为那女子嫁人了的缘故?
一旦开始这么想,便越是无法控制自己,越想便越天马行空,越想,便更生气了。
莫如深见她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却是越来越难看的模样,心道女人心当真海底针,这一转瞬的功夫,不知道又暗自脑补了什么东西来。
他跟在后面,语气无奈道:我与她不过兄妹情分,从未逾矩,若我们真的有意,当初母妃便能做主为我们赐婚,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让她外嫁。
裴忆卿的脚步依旧不停,权当没听到。
莫如深的声音又自后面传来,我若是看上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拱手让人,哪怕有诸般艰难险阻,亦是如此。若非如此,本王如何会冒死入宫来寻你?
裴忆卿的脚步骤然一顿,不自觉的,耳根上缓缓爬上一点殷红,原本那满腔的烦闷介意与胡思乱想,俱因他那最后一句话,烟消云散,彻底化解。
心尖儿上,更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糖,甜滋滋的。
莫君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捂着眼睛耳朵,一副羞羞的没眼看,没耳听的样子。
一边捂着,还一边摇头晃脑,连声感叹,青天白日的,真是有辱斯文啊!
莫君南的这番作派,顿时让裴忆卿的脸整个都红了。
她扭头,自己就快步往前走了,连莫君南都不理了。
莫如深大手罩在他的脑袋上,毫不客气地用力揉搓,直把他本就不甚整齐的发型揉搓得跟鸡窝似的。
他俯到莫君南的耳边,声音低低地威胁,小子,若你再敢胡言乱语,给我找事,我就缝上你的嘴!
莫君南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却敢怒不敢言,只赶紧握住了嘴,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可怜样儿,委屈巴巴地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