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夫子,学生失礼了。
步归尘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面上笑容如沐春风,无妨。
虽然心里对步归尘并不排斥,但此时此地,他们的身份,却也不方便如此独处。
若是被人瞧见了,平白给双方惹麻烦。
裴忆卿飞快道:那学生先告退了。
说完便垂着头,快步离开,片刻都没有多停留。
步归尘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不紧不慢地缓步离开。
裴忆卿和曾颖之是后来才插班进的医药社,社团不同于正经选修课,更多的是通过一边实践,一边学习,趣味性更强一些,考核上也更松泛些。
虽是如此,她们两人的基础与旁人相比,也依旧稍显薄弱。
步归尘这段时间便把两人单独留下加课。
曾颖之会加进来,纯粹是因为只有步归尘收她,能避免自己惨遭补修的厄运,实际上她本身对医学是半分兴趣都没有。
前些天补习的时候,她还能强撑着听着。
没撑几天,她就开始昏昏欲睡。
此时此刻,她便撑着脑袋阖着眼睛睡得香甜。
步归尘与裴忆卿两人都无暇旁顾,他们两人,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还一边听一边刷刷刷地做着笔迹。
风邪,百病之长。燥邪,干涩之病。寒邪,易伤阳气。暑邪,盛热阳邪。湿邪,秽浊阴邪
风邪袭表,腠理开泄,可见汗出、恶风等症;风邪循经上扰则头痛;风邪犯肺则可出现鼻塞,咽痒,咳嗽等症状
病人若外邪内饮,淤血不散,又因七情变化导致病情加重,当选大柴胡汤、小青龙汤、桂枝茯苓方等加减调和。
步归尘娓娓道来,那对曾颖之而言宛若催眠符的话,落在裴忆卿的耳里,却像是都活了似的。
裴忆卿以前对中医并没有什么涉猎,便说是零基础也不为过。
但步归尘所教的一切,裴忆卿却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就好像一点就通似的。
裴忆卿从来都不是这种类型的,以前念书的时候,靠的也不过是异于常人的加倍努力。
现在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裴忆卿只能归结为,医学都是相通的,以前多年的医学基础给了她无限的加持。
步归尘给两人每天补课,实际上真正在学的,也就只有裴忆卿一个人罢了。
曾颖之几乎都是睡过来的,在试探几次步归尘不会责骂之后,曾颖之睡起来就更卖力了。
裴忆卿对人体穴位等颇为熟悉,是以进步速度堪比光速。
待步归尘教到施针时,也不过只过了大半个月。
裴忆卿日子过得充实,不能落下课业,还要学医,便是之前的轻功、剑法、心法也要每日温习,不可懈怠。
因为这般忙忙碌碌,倒是也冲淡了对莫如深的担忧与思念。
就在裴忆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时,京中又骤生了波澜:定安王妃之子楚珅寒死了。
楚珅寒是当初五石散案的涉案人员之一,当初,文康帝为稳群臣之心,并没有把吸食五石散之人一概处死,而是把人聚众安置在教化所,隔离戒除毒瘾。
但是,楚珅寒却在教化所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