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神情僵硬扭曲,很是难看,她觉得一口气都梗在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她突然回过神来,朝着县令大人大喊,大人,我,我是冤枉的,我方才都是胡言乱语,我不是什么人贩子,我是被冤枉的,她才是真正的人贩子,她就是想要把孩子给骗走,大人明察啊!
县令大人虽然有些糊涂,但却也不是傻子。
这妇人这般前后互相迥异的态度,还有这错漏百出的辩驳,他就是傻的才会相信她呢。
县令大人又是一下惊堂木,沉声呵道:好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妇人,你说你是冤枉的?好,本官就先打你个三十大板,若是三十大板下去,你还是没有改口,那本官就相信你的话!
那妇人闻言,面色又是一阵大变。
妇人大骇,大,大人,你,你为什么不打她?她才是有最大嫌疑的人啊!
县令大人冷哼一声,怎么?本官做的决定,还要经过你的同意?来人,上刑!
妇人身子瘫软,当下后背就已经湿了一片。
眼见她就要被架上了那板凳,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板子打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剧痛,那妇人只能又慌忙改口。
大人饶命,我招,我全都招!
县令大人扬手,衙差们这才停手,那妇人心有余悸地瘫了身子,整个人似一滩烂泥一般软在地上。
这孩子,是,是我偷来的当时,那两个像是孩子爹娘的人在,在吵架,两人感情不和,似在抢夺孩子,他们吵得起劲,最后还打起来了,我早就在旁边看着了,就,就把孩子抱走了。
在何时,何地?
既然都已经招了,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那妇人便老老实实地都招了。
县令大人闻言,便立马派人去她指认的地方寻找,看能不能把孩子的父母找来。
县令大人审完了之后,下意识地看向莫君南,像是在向他寻求意见,接下来还如何处置。
莫君南还没开口,一直坐在堂下,抱着个大肚子的裴忆卿却是缓缓开了口。
大人,这妇人还未招完。
那妇人闻言,立马大声叫嚷起来,我,我已经全招了,真,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县令大人知道裴忆卿是跟莫君南一道来的,而且莫君南对她分外敬重,裴忆卿本人更是长得姿容无双,显见就是出身不凡,县令大人也不敢怠慢。
既然贵人都说了她还没招完,自然就是没有招完。
县令大人又是一声大喝,你个刁妇,竟然还敢蓄意隐瞒!还不速速招来!
妇人哭天抢地连连求饶,口中只称自己已经全都招完了,绝对没有半点隐瞒了。
县令大人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下令,来人,打!打到她肯说为之!
棍棒之下,必出真相,这是县令奉行的一大准则。
骨头再硬的人,十几棍棒打下去,也没有不开口的。
而这妇人,从她的年纪和承受力来判断,顶多两三棍下去,她必然开口。
可是这妇人接连挨了五六棍,依旧称自己已经招完了,绝对没有半点隐瞒。
那涕泗横流的模样,倒是真的像是情真意切,不曾隐瞒的样子。
县令不觉犯难,他叫了停,目光再次朝裴忆卿和莫君南的那边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