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东西闻言,倒是听话,吭哧吭哧地从她的身上挪了下来,只是他每挪一下,裴忆卿就又哀嚎一声。
待他完全从自己的身上下来,裴忆卿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
她重重喘了几口气,才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哀怨地瞪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人。
这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身仆人装扮,但是五官倒是长得十分好看,细皮嫩肉的,倒像是娇养出来的小公子,跟他身上的这一身装扮倒是有些不符。
裴忆卿瞅着这人,似乎隐隐的还觉得有些眼熟。
那男孩脸上带着几分无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话,你,你是贼吗?
裴忆卿被这小屁孩一噎,我很像贼吗?
男孩理直气壮,可是你爬墙,只有贼才会爬墙。
裴忆卿一边揉着几乎被摔扁的胸,一边同样反问他,那这么说,你也是贼咯?
男孩被噎了一下,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贼!
裴忆卿挑眉反问,不是你说的吗,只有贼才爬墙,你方才不也是爬墙爬出来的吗?
男孩被裴忆卿说得哑口无言,最后不仅脸红了,甚至眼睛都开始红了,一双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满脸的气愤,我不是贼,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被这家人拐来的,我为了逃出来才爬的墙!
裴忆卿听得微愣,难道,莫如深还兼做拐卖儿童的副业?
男孩似是被自己方才的话给提醒了,一副惊慌之色,哎呀我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了,我得赶紧跑,不然坏人又要来了!
说完,他迈着小短腿就要跑,一副如临大敌的慌张模样。
裴忆卿艰难起身,忍着身上的疼跟了上去,你方才险些把我压扁了,不跟我说声对不起就这么走了?
那男孩似是一愣,然后才满是赧然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还对着裴忆卿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那小模样,别提多认真了。
裴忆卿越发断定了这小孩出身不凡,定然是受过良好家教的。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莫如深的府里,莫非,是他的私生子?
按照他现在的年纪,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不知为何,裴忆卿极快地就否认掉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这小男孩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而且,若真是私生子的话,他又怎么会说出那么一番话,还这么莽莽撞撞地从墙上爬着逃出来,看这小孩方才那认真的模样,可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若是方才没有自己在下面做肉垫,这小屁孩说不定能直接摔死。
这男孩认认真真地跟裴忆卿道歉之后,便又急急忙忙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起来,十分焦急。
但他终究年纪小,就算他用力地迈步开跑,却也跑得不快,裴忆卿只阔步在后面跟着,便轻易追上了。
这小孩来路没弄清楚,裴忆卿总不放心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一边跑一边奇怪地问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裴忆卿一副很认真的语气,我没有跟着你呀,我往这个方向回家。
他无从判断她这话的真假,也找不出反驳的话,便不说话了,只是继续迈步努力地奔逃。
只是没跑几下,他便已经气喘吁吁,那脸蛋瓜子也是瞬间变得一片通红,额上渗出了浓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