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忆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直到跨过那条线的一瞬,她那紧绷的情绪在终于松懈下去。
姜嘉禾难以置信,她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恼怒地扬鞭,朝着前方裴忆卿马匹的方向便甩了过去。
裴忆卿刚把那匹疯马勒得慢了几分,冷不防马屁股上被甩了一鞭子,马匹吃痛,霎时就扬蹄连番扑腾了起来,裴忆卿从方才紧绷的情绪中抽离,浑身难免松懈,眼下马匹这么一扑腾,她手下一个没抓稳,整个人便直接往地上摔去。
裴忆卿拼命伸手在空中抓着,却只是徒劳,只抓了一把空。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好容易拼了老命把这比试赢了,到头来却要这么死于马蹄之下,真是万分的不甘呐!
围观众人也都齐齐发出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皆被这番变故惊得呆立当场,呆若木鸡。
然而,裴忆卿想象中的马蹄踏下的剧痛并未发生,她的身子被人伸手一揽,整个人便撞入了一个宽厚又温暖的怀抱。
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两眼发直,脚下虚浮,脑袋眩晕,整个人便仿若一摊烂泥一般,软绵绵的,整张脸也在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一片如纸的惨白。
她后背一阵阵冷汗直冒,像是一个溺水者一般,只能用力地抓着手边的救命稻草。
莫如深一手揽着裴忆卿,一手劈向了那匹尤自狂跳的黑马,一瞬间,黑马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到这一番情形,再次陷入了一股更加冗长更加诡异的静谧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莫如深的身上,他方才横空出世的场景,疾似闪电,在马蹄下救人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潇洒肆意,叫人惊叹得挪不开眼。
他揽着裴忆卿,身姿笔挺而立,那微微低头的动作,都定格在了最温柔缱绻的角度。
太帅了!帅得叫人窒息!
有没有受伤?
裴忆卿面色惨白,眼前的人都是重影的,找不到焦距,口中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莫如深面上带着焦急,还有几丝薄怒。这女人,胆子真是大得很!才刚学了几天,就敢跟人比赛跑马?还是那种不要命的跑法,她真是不要命了!
别人看不出,他跟马多有交道,看到它那副发狂的样子便知道,它身上定然受伤吃痛,才会那样没命地跑。
裴忆卿熟知人体构造,自然也知道马匹的哪个位置最吃痛,她定是悄悄给这匹马扎了几针,最后这匹马才会奋勇直追,赶超了姜嘉禾。
这个法子究竟有多危险她知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她早就被甩下来了!
他额上青筋直跳,抑制住自己要亲手掐死她的冲动,又低吼了一遍,到底有没有受伤?
裴忆卿的神智被他吼得稍稍回神,看着眼前这张重重叠叠的脸,她很是心虚,没,没有
就是头晕眼花,手脚无力,耳鸣冷汗短时间内,她是再也不想骑马了。
莫如深听到回答,心里稍稍安定几分,只是依旧余怒未消,忍不住又剜了她一眼。
姜嘉禾僵着脸,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