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乱一直到了第二天,才终于彻底平息。
经过了昨天的血腥场面,原本喜庆的婚宴再没了一丝半点的喜庆氛围,到处都还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那些失了亲人的,经过一天晚上,悲伤半点未散,只剩下了红肿的双眼。
裴怀瑾几乎一夜未睡,眼底一片青黑,但是双颊却泛起了一阵阵异样的红。
到了第二天早上,酣睡了一晚的陆昀看到他那样子,都禁不住吓了一跳,伸手一摸,了不得了,那额头烫得能煮鸡蛋了。
他发高热了。
陆昀不敢耽搁,急忙叫人。
虽说自己昨晚对他有些怨言,但是可不希望他这么出事了。
若是他为救葭伊真的出事了,葭伊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裴怀瑾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受了伤,昨晚上又被陆昀的一番话刺激,整个人自然更加不好了。
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着的,迷糊间,脑子里便只填满了那个人,嘴里不停喃喃:葭伊
陆昀简直想把他的嘴给堵上,这胡言乱语要是被人听见,他闺女的名声岂不是又要没了?
但是陆昀还没来得及动作,陆葭伊和陆君年很快就来到了他的房间。
陆葭伊见到他那烧糊涂了的样子,俏脸霎时变得一片雪白,脚上都跟生根了似的,整个人也都失了魂。
那模样,瞧着陆昀心里狠狠一沉。
自己女儿自己清楚,素来都是有主见得很。这一次,怕是要栽在那小子手里了。
陆昀暗暗揉了揉眉心,心里已经飞快思量着,究竟要如何善后处理这些事情。
裴舜天也出席了这场婚宴,毕竟,他是裴忆卿的亲爹,纵然之前裴忆卿已经被逐出家门,但后来,裴忆卿对他又有了回暖的趋势,所以莫元祯才给了裴家人一定的风光和面子。
只是,裴舜天昨天被吓破了胆,因为惊慌之下到处乱跑,自己也受了伤,正躺在床上哀嚎,压根就没来看过裴怀瑾。
其实他受的都是些小伤,他只是被吓坏了罢了。
他知道方才那一行人中有杜问奴的人,他真正担心的是杜问奴一行人被抓了活口,到时候供出他曾经窝藏她们,回头给他扣上个勾结逆党的罪名,他今日的荣宠,岂不是又要彻底打水漂了?
一个晚上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好容易熬到了天亮,最后听说该死的都死了,但是该逃的,也都逃了,暂时是没人能指控他了,裴舜天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好像昨天,有人告诉他,他儿子受了重伤?
裴舜天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急匆匆地往儿子的房里跑。
自从裴怀安被毒成了个结巴之后,裴舜天原本指望着和柳桃花再生一个,但是没想到,娶个续弦,最后还能娶出事儿来。
虽然最后柳桃花是被换了回来,但是,后来再看柳桃花,他就再也没能看到她身上那股子勾人的媚态,整个人反而像是木头一样呆板无趣,还有些畏畏缩缩。
裴舜天对她再也生不起兴趣,也心烦意乱的没再想生个儿子的事。
所以,目前来说,裴舜天就只有裴怀瑾这么一个才学不错,尚算拿得出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