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祯觉得自己仿若在听天书，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整个搅做了一团。

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简直荒唐，简直荒谬，简直不可理喻！

他眼中的情绪，已经泄露出了他的震惊和不愿相信，裴忆卿对此并没有什么意外，他若是一开始就信了，裴忆卿反而还觉得他是在演戏。

裴忆卿朝他走近了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望着他的眼神认真和真挚，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你认认真真地看看我的脸，听听我的声音，然后再好好回想这段时间那个人的行事风格，还有她的小习惯，小动作，你就真的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两人的目光对视，莫元祯顺着裴忆卿所说的慢慢回忆，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微微闪烁。

裴忆卿知道他动摇了，他怀疑了，但他还没完全相信自己。

于是，裴忆卿便又给了他一记强心剂，

不说别的，单单是我对你的态度转变，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突然就爱上你，愿意嫁给你？

莫元祯的眼神中，霎时便闪过一阵惊愕，旋即便是难堪，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仿若深受打击。

裴忆卿却根本不会去考虑他的心灵有没有受伤，生怕他想不通，她马上又抛了一个惊天炸弹。

还记得你和苗若兰之事，我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还是我设计诓你写了认罪书，现在的细节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你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难堪的往事被提起，莫元祯的面色霎时又涨成了一片猪肝色。

裴忆卿却是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把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都一一复述，事无巨细，甚至连莫元祯当初说过的话，他的表情神态，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出来。

莫元祯的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难堪之色尽显，最后，所有的难堪，就全都变成了惨白，变成了绝望。

裴忆卿定定看他，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莫元祯说不了话，但是，他那惨白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皇上，我和殿下之所以冒着被人发现，被人误杀的危险入宫来，便不会是为了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们方才说的，都是实话。那人这般处心积虑地进了你的后宫，那般蛊惑于你，我相信，她为的不会是爱情。

一直没开口的莫如深突然插话，他不开口则矣，一开口，便又是一记狠刀子，只挖人心窝子，灵犀就是她杀的。

莫元祯原本还在动摇，还在犹豫，还存着丝丝侥幸，但是听到这话，他心里的念头便仿佛轰然倒塌了。

他瞬间联想到了灵犀出事那天，自己的爱妃裴忆卿对他说的那番话，处处都是以灵犀为幌子，最后让他去找灵犀问话的也是她。

难道，她早就知道灵犀已经不在了，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亲眼看到灵犀的尸体，彻底误会步归尘？

难道，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误杀了步归尘？

一想到这种可能，莫元祯的脑袋就禁不住嗡地一声炸开了。

然而，莫如深就像是一下洞悉了他的念头，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不过步归尘也的确该死，他对你一直都只是利用，只有你这傻子看不出来，还把他当知己，当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