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个女娃！

幽静里，他坐在窗着，刻着篆印，头脑里迸出这句话。刻篆印是他闲下来时的消闲，刻的过程，也是他净化自己内心的过程。当这句话迸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居然莫明有些轻快的，轻快的，如一只小马欢乐地跑在阳光灿烂的绿地上。

他想着她的模样，不高不矮，不瘦不胖，一头长发垂在肩上，露出有美人结的额头，不算十分漂亮，但有几分林妹妹的味道。尤其是她感觉到臣工们的注视，忽然停下来的模样，射子说：眼光真清澈，象灵狐一样，不象个人。

他莞尔。手中的刻子流利地划过石印，成章！天然无雕饰！好篆，我要送什么人好呢！哈哈，就送给“灵狐”。他在心里乐呵，打开一个锦盒，郑重地把它放了进去。

看看时间，规定的作业又要开始了。果然，射子出现在门前，“小君，可以开始了。”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领，一边向门边走去，一边说：“叫李殊密切注意那女娃，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射子说：是。

小君走过他身边几步，却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射子，笑咪咪地说：这就叫猎狐计划。

射子哦着个口，愣了一下，看小君又轻快地向前走去，赶忙跟上。

瑶坐在窗前，读水镜里的消息，已是她每天的习惯。她手头上负责的事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不过，她不象别人干一点事就邀一些功，她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专心致志地打磨自己的想要，在想要与不要间取舍着。因为不会叫苦，她的历届主人都有点捉不透她要什么，她也知道，这些主子没一个跟她是一样的，尽管，表面上，大家都想做些善事，于贪腐上，他们却早成习惯。只是程度深与浅罢了。

她能做的，就是通过水镜的作业，公开透明地倒逼他们实干。似乎上头也是这样想的，”以下犯上“的倒逼提出问题，再以上责下的逼着下面干出实事，互相牵制着以达到齿轮的合契，推动事情向前。

但，在人情面前，这一切显得多么艰难，总是走一步，退三步，总有拖后腿，不让你向前的，不得不时时调整，妥协，再坚持，再妥协，再坚持……

没有滴水穿石之功，是干不成大事的。

她叹息。

闲来，她还是以水镜间的立言为主，知道有重量级的人在看。这是她的后感。开始的时候，她只是通过在水镜间立言，来逼自己思考，把现实里的吏弊列出来的过程，也促她找到解决的方案，这是一种无形中的教化，而且，因为知道身边人也有人在看，所以，她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的决心，光明磊落地在自己的文中写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剔错矫正，可以感觉到，对现实中自己身边人的影响。

由于大环境在小君的牵引下，亦步亦趋地与自己同行，她乐得借小君与林哥哥和心上人的助推，一步步牵引着人们向正确的方向。

而她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被牵引，只是没想到，那是小君的人，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心上人。事实上，她的心上人也一直在水镜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看着她成长。她在水镜上与他们相逢，乐见世有同道。也似乎感觉到了，一条康庄的路，正在被悄悄地开辟出来。她因此而苦乐掺半，有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