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玖玖真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听了她这么一席堪称羞辱的言辞，都会愤怒，都会不爽，有点骨气都会转身就走。

可是没有。

祁深仿佛对她恶劣至极的态度恍若不闻，只是仍旧定定的凝视着她。

隔着窗台，两人遥遥相望，叶玖玖眼中全是防备跟冷意，祁深却截然相反，满面几乎热烈的喜爱与怀念。

“你真的都忘了吗？”

他说：

“玖玖，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两个月之前，你还愿意为我拒绝婚约，为此不惜自杀抗议，你曾经那么爱我，一个大小姐为我学着洗手作羹汤，我迟到一个小时你也不会怪我，你也曾经认真设想过有我的未来，甚至想好了我们以后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细数着叶玖玖曾经对他的付出，祁深好像已经完成了一场自我感动。

“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演的，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记我！”

说到后面，祁深甚至有点哽咽，眼中都浮起淡淡的泪光，无论有没有打动叶玖玖，他看起来倒像是先用叶玖玖之前的种种付出把自己打动了。

真是震撼人心啊。

叶玖玖可谓目瞪口呆。

祁深不说还好，祁深一说，她瞬间想起了曾经瞎了眼的自己是怎么掏心掏肺做祁深的舔狗，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对祁深情深不寿的。

没错。

她曾经确实非常喜欢祁深，甚至有些魔怔了。

现在想来，叶玖玖都为此感到疑惑，祁深到底是哪里那么好，值得她这样生死不渝？

听了这些话，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感触，只是觉得挺讽刺的。

特别是看着祁深的表情，她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出有些虚幻的荒诞剧。

曾经，她在祁深面前说错了一句话，都要换来祁深板下脸来不假辞色，无论她怎么哄都哄不好，甚至会等来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冷暴力。

她却甘之如殆，像是没有廉耻一样无限包容着祁深，好像觉得一切就本该如此。

现在，两个人的身份调转了。

祁深醒悟了。

当然，祁深并不是为她的奉献精神感动，不然上辈子她舔到最后也不会一无所有，落得一个眼瞎腿瘸被剥削到了极致然后被一脚踢开的下场，祁深终于开始直面她曾经的付出，竟然是因为，她选择了离开。

可不可笑啊。

看着祁深那追悔莫及的表情，叶玖玖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感情并非作假。

因而显得更加滑稽了。

叶玖玖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可悲，祁深可悲，她也可悲。

她叹了口气，语气平淡的对着祁深道：

“你说的没错，之前我对你的情感的确并非作假，我喜欢过你，是真的，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过而已了。”

她说：

“祁深，现在醒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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