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白敏芝难得没有冷嘲热讽，相反，诡异的安静之后，她低声道：

“可是，如果不是你很厉害的话，那条裙子会给你造成大麻烦的。”

叶玖玖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转头看着白敏芝，但只能看到她脏兮兮的侧脸。

“你知道就好。”

她说：

“我比较好奇，你是故意跟踪我到爱琴海的吗？”

白敏芝却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本来是想去z国找你，因为母亲说你在z国，但是祁南枭把你保护得太好，我完全没有办法得到你的确切消息，我郁闷极了，就想去爱琴海散散心，但谁想到，竟然在飞机上遇到了你。”

她说：

“你不知道我把你的照片看了多少遍，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叶玖玖听完忍不住感慨。

“你好变态哎，这么关注我的吗？”

白敏芝有点生气。

“随你怎么说，但当时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了，怎么说呢，我真羡慕你啊。”

叶玖玖挑了挑眉：

“羡慕我什么？”

白敏芝道：

“家世，爱人，教养，脸蛋……你看起来真的是我想要成为却无法成为的人。”

这话倒是真心的。

叶玖玖听了，却道：

“没什么好羡慕的，人各有苦楚，各自无法体验，也许当你真的体会过了我的生活，就会发现被伊莎贝拉保护着幸福的长大，是件多么不可多得的事情了。”

白敏芝听了，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叶玖玖。

“你不恨我吗？”

她问：

“你难道不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母亲吗？”

叶玖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若说上辈子她还有些怨念，那么这辈子就不会浪费自己的情绪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了，甚至当她猜到伊莎贝拉是她母亲的那一刻，也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她缺席了她太久的人生，以至于叶玖玖对她比起思念或者怨怼，更多已经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她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

她说：

“从她选择离开我，且一走就是十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母亲了。”

白敏芝没有说话。

她盯着叶玖玖的侧脸，她看上去那样风轻云淡，那样没有所谓。

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叶玖玖仍是痛苦的。

但这话她没有说出口，白敏芝只是缓缓转过了脸，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困了，先睡了。”

她说：

“你也睡吧。”

叶玖玖没有拦她，只是仍然盯着窗户里漏进来的那一点点月光。

良久，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她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脑海里一闪而过伊莎贝拉的脸，还有她略显激动的表情，叶玖玖心情五味杂陈了一瞬，她将那点失控的情绪从大脑中精准的剔除，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