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至此,陆天行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黯然道况,这还是袁督师用身家性命换来的机会。
袁崇焕笑道实在无需为晚生感到难过,正所谓求仁得仁,袁崇焕此生,若是有幸能为驱逐鞑虏,收复河山的大业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又有何惜哉!
陆天行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袁督师还有甚么安排谋划,还请一并告知在下。
袁崇焕摇头道所能做的,已尽于此,日后之事,便全都要仰仗侯爷了。
陆天行颔首道相瞒,在下自从来到大明来到朝堂之后,还从来没有感到现下这般巨大的压力。
袁崇焕笑道不必过谦,自从你追随圣上起,护圣驾、诛魏阉、平叛乱、定边疆,哪次不是万分危险,又有哪次不是化险为夷?晚生相信,侯爷此次依旧能马到功成,全身而退。
陆天行闻言也不禁笑了,道能借袁督师吉言吧。
袁崇焕拱手道尚有一件要紧之事,还请侯爷应允。
陆天行道师请讲便是。
袁崇焕侯爷道深知,侯爷忠于当今圣上,更是心系天下百姓,但晚生仍要在此恳请侯爷,日后除非到了大明岌岌可危,甚至是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否则千万不可轻易返回朝堂。
陆天行不由沉吟道明白督师的用意,只是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冒险?
袁崇焕沉声道天子之多疑猜忌,自大明立国以来亦属少有,因此只有让圣上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谓的乾纲独断,非但不能中兴大明,反而使得国家到了灭亡的边缘,圣上才有可能会将大权暂时交付于侯爷,当然,这有可能出于幡然醒悟,也有可能是形势所迫,出于无奈。
陆天行心中一动,拱手道袁督师提醒,在下绝非贪恋权势之人,到时即便能够成就大事,也自会功成身退。然而陆天行还是不免有些犹豫,又问道在下担心,如果大明当真到了危在旦夕之时,恐怕即便我如愿成为了执棋之人,亦会回天乏术。
袁崇焕却并不回答,而是问道以为,依照现下的形势发展,大明还能支撑多久,十载,还是二十载?
陆天行点了点头,叹道明白了,如今的大明,已然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若不痛下猛药,只会慢慢走向死亡,即便这剂猛药,有着太过巨大的风险。
袁崇焕长长的舒了口气,拱手道言尽于此,就此别过,还请侯爷万万珍重。
陆天行明白,今日一别后,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与这位大明长城的永诀,故而眼睛也不由感到有些发酸,拱手道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督师所托!
袁崇焕大笑数声,说道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如若当真有阴曹地府,晚生也必会等到侯爷凯旋的捷报后,再去过那奈何桥!
待转轮引着袁崇焕等人出了厅堂,前去送客后,都市问道来了这许久,我扶少爷回房歇息吧。
谁知陆天行却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将门中的几位堂主和香主请来,我有事要同他们商议。
自从那日将规模宏大的酆都城付之一炬后,无常门众人便在各自堂主、香主的率领下,分批离开了满清地界,进入了锦州城中,由于袁崇焕已知晓陆天行与无常门的关系,因此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命人加强戒备,以免有清军细作借机混入,横生事端。
还不到小半个时辰,新任青龙堂堂主上官渊、白虎堂堂主叶尘、朱雀堂堂主冉飞羽、玄武堂堂主金鹏飞以及朱雀堂香主完颜月等五人,便已齐聚与厅堂之中,等候陆天行的指示。
陆天行道之所以将诸位请来,是想告诉大家我的决定。见几人纷纷点了点头,陆天行续道下定决心,从今日起,无常门便不再承接任何生意。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叶尘终于忍不住问道的决定,我等自当遵从,只是不知少爷为何要如此行事?
陆天行道道,无常门能有今日之规模,是我爹和在座诸位共同努力多年才有的局面,不再接受刺杀的生意,也就意味着说到这里,陆天行叹了口气,道意味着无常门必将会走向衰微,甚至是分崩离析,可我,却不得不如此选择。见陆天行面露难色,似乎在思量着甚么措辞,金鹏飞问道与冥神受伤之事有关?
陆天行摇头道眼下虽然还未痊愈,但门中有几位撑着,亦不会出甚么乱子。只因我认为,现下有一件比起无常门的兴衰荣辱,更加重要百倍的事要做。
上官渊问道是何事?
陆天行道算与诸位一起,驱除满清鞑虏,收复辽东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