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跟着那老人一路走到了一个病房门前才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门牌,门牌上显示这房间里就只有一个病人,可更令吴道感到疑惑的是,这居然是精神科的病房。
老人的孙女年纪应该也不大,怎么还得了精神病呢。
吴道疑惑之际老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带着吴道进了病房。
病房里也只有一个床,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吴道低声问道:“她在睡觉?”
那老头面带担忧的点了点头,并且示意让吴道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去。
俩人入座,老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指着床上的人对吴道说:“再等半个小时。”
只有半个小时而已,吴道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不一会儿就到了时间。
十二点整,床上的人突然直愣愣的坐了起来,之后就不动了,可以看出来床上的人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女生,不过她披散着满头的长发,把脸挡的严严实实的,给吴道都吓了一跳,甚至联想起早年间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女鬼不就是这个样子。
吴道一回头,和正苦着一张脸的那个老人对了个眼,老人点点头,对吴道说听。”
听什么?
与此同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她明明没有看向那个方向,却又精准无比的抓起来了病床旁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木梳,开始从上到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梳的极为认真,可这幅景象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更别提她一边梳着头发,还一边唱起了曲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唱完了这段,她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唱着: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一阵香风,送到林园。”
吴道听得出来,她唱的正是一段昆曲,不得不说,唱的还真好,若是在网上或是电视上听到的话,吴道怎么说也要停下来听一会儿,可当这曲调出现在病房里,还是由这么诡异的方式演绎出来的话,还真是诡异得很。
吴道对那老人问道:“你这孙女,是学戏剧的?”
老人脸上的表情更欲哭无泪了:“哪啊,我孙女是学中文的,从来都没有触碰过和昆曲相关的东西。”
没刻意的学过,还能唱的这么好?简直比专业的昆曲演员唱的也不遑多让了。这种违和让吴道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老头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小伙子你会看这种病不,唉,她从一个月之前,就这个样子了,每天中午都得起来整整唱上两个小时才罢休,今天唱牡丹亭明天唱长生殿的,除了这两个小时,能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你看她都熬成什么样了,老头子我心疼啊。看了多少医生,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不,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去找个算命先生看看,我才急着找到你的”他边说,边摇头加叹气。
要不是为了孙女,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是个大学教授,哪里是会相信这些鬼神之事的,可她的病情确实在科学上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能叫他怎么办。
吴道看看病床上的人,确实是穿着病号服都空空荡荡的,原来已经这样持续了一个月了吗,也怪不得这样了。
吴道问道:“那她一个月之前,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吗?”
一个月之前?老人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告诉吴道:“我想起来了,一个月之前,我孙女刚放假,和她同学一起去苏州玩了几天才回来。你的意思是,她这病是因为去了苏州才得的?”
吴道点点头:“这还是需要确定一下,你有没有她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
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老人掏出手机:“有有有,这个叫贾小筠的就是。”
吴道拿起手机出了病房,打通了电话。
再回来的时候,吴道已经确定了这个女孩变成这样的原因。
看到那女孩还在不知疲倦似的唱着歌,唱的嗓子都哑了,也不停歇,那老人也没法制止,只能在一边用凝重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吴道走到了那女生的身边,一下子抓住了那女生,按上了两个穴位,分别是大陵穴和承浆穴。
这两个穴位在道家里被称为鬼门和鬼市,摁住鬼门和鬼市则是为了制住中邪者身上的鬼,让它无法再继续作乱,当然也无法逃脱。
此时那女生痛苦的大叫起来,身上开始出汗,骂了几句人之后又冲着老人的方向叫着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