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尸王剑的雏形……”

管亦寒却低声喃喃出了一个我不熟悉的词。

“尸王剑？”我一挑眉，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幽灵，“就是指这家伙吗？你知道八王岭四当家赤木阳太所设的这个邪剑炼制法门？”

“……这本是魔界某个家族创造出来的邪术。”管亦寒冷声道，“用一千一百一十一具尸体，凝聚怨气，炼制邪剑。”

“一千一百一十一？”我皱了皱眉，看看脚底，“不对吧，这里都几万具尸体了，如果真是你说的尸王剑，那它怎么还没成型？”

“恐怕八王岭得到的方法是不完整的，要想将尸王剑炼成，还少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东西……”管亦寒并不打算详细说明，“少了那个东西，就算他们往这里扔再多的尸体，尸王剑也不会炼成。结果就如你所见，本来没有固定形体的怨气，现在居然都出现了人形……几万具尸骸所凝聚出来的怨气，真是有够夸张的。”

“原来如此，大概懂了。”我重新看向管亦寒，“话说回来，我到底应该称呼你什么？你应该是虞斗，没错吧？”

“爱叫什么叫什么，随你的便。”

“如果你是虞斗的话，你之前那么反常地亲近我的原因……八成是想让我被你迷住，然后被你领到五皇教大本营那里吧。毕竟从黄丞岭村回来的我，实力应该已经比你强了，你不太可能跟我硬碰硬。”我大概猜到了虞斗的想法，又转而声音一沉，“所以，管亦寒是你杀的？”

“不然呢？”

“你杀了她，并钻入她的尸体内，操纵着这具尸体来接近我。”说到这里，我眼睛微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杀过多少人？”

“不太清楚呢，数不清了。”虞斗慢腾腾地坐了下来，丝毫不介意她屁股底下坐着的乃是数不清的尸骸，“如果把间接杀人也算在内的话，我杀过的人，至少不会比这里的死人数量少。”

“……”

“所以，你还想跟我合作吗？”虞斗的声音从管亦寒的尸体中传来，那声音似乎带了点戏谑的意味。

“想。”我没有其他选择。只靠我自己的话，希望太渺茫了。

“那么事成之后呢？”虞斗冷声问道，“假如我们成功地将八王岭的杂碎杀了个干净，离开了这里，在那之后你要怎么做？你会仗着你实力比我强，把我抓住，送去暗组对吧？”

“是倒是没错……但你帮助我们除掉了八王岭，暗组肯定会从宽处置，我也会为你求情的……”

“求情？怎么求情？”虞斗冷笑了两声，“再怎么从宽处置，我手上也是沾着几万条人命的，其中有很多都是你们国家的人，有很多都是暗组的人。就算是以杀人罪定罪，我也百分百会被处以死刑吧。跟你合作的话，失败了我们会被八王岭弄死，成功了我会被你身后的暗组弄死。我实在想不到跟你合作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我无法反驳。

即便抛开虞斗五皇教大主教的身份不论，单看她所犯下的杀孽，也是足以判她死个一万次。

“……慢慢来吧。我暂时不着急。”我露出了一个苦笑，“就算不合作，咱们交流一下情报，对双方各自也都比较有利吧。而且……嗯，虞斗，差不多就让管亦寒安息吧。”

“什么……意思？”

“我重新给你做一个身体。”我说着，用手在空气中书写起精灵文字，准备发动精灵禁咒，调用「造物」权能，“所以，放了‘管亦寒’吧，让她安息，好吗？”

“……”

“我不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体。”我将她的沉默视作同意，自顾自地开始构造人类的肉身，“我姑且，就按照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的那个样子，给你准备一具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空壳。”

虞斗静静地观察我发动权能的样子，看着我创造出来的那个‘肉身’的脸。

那张脸，确实和当初虞斗初次来到龙陶市，想要掠夺笏板条与具现化者时的那张脸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