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色的猎手,在面对猎物的时候。
除了他动手的那一瞬间以外,是不可能漏出半点凌厉之气的。
“屠行对吧。我也联系你的名字,认真想了想你这个人。想必你应该杀过很多人吧?”汉特的眼神越来越阴冷,“屠行,我现在问你三件事,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第一件事,你杀过暗组的人么?”
屠行定了定神,额头溢出了一丝冷汗,却还是相当镇定地作答:“杀过又怎样?你们暗组要是不来碍事,我们哪里会杀得到你们?”
“第二个问题。”汉特面无表情地竖起两根手指,“杀过暗组多少人?”
“谁知道呢。”屠行耸了耸肩,语调显得有几分轻松,“不过我个人比较享受虐杀的过程,你数数你们暗组回收的尸体,查查看有几个是死得比较惨的,不出意外的话,那里面有三成都是我杀的。”
汉特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咬了咬嘴唇。
“我原本……还想问你,对自己杀过的人有没有印象,能不能想起来自己都杀过谁……”汉特紧紧攥着铁尺,“但听你这么说,我第三个问题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屠行眼睛一眯,提起宝剑,重新拉开架势。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暗组里长大。”汉特偏开头,缓缓闭上眼,长叹一声,“对我而言,暗组里的人们,和家人没有太多区别。但是,自从你们这些敌人渗透进组织里以后,我的家就变了。”
找不到家了。
自己离开那落迦之后,找不到以前的家了。
小时候会给自己买零食的叔叔,再见到时,已经睡在墓地中了。
曾经教他英文的阿姨,再见到时,身体已经有一大半被鬣狗啃得只剩白骨。
儿时在暗组里要好的玩伴,同样是被组织培养起来对抗敌人的孩子,再见之时,是脑袋被坦克车的履带压爆的样子。
被自己视作家人的大伙,有的被活剐,有的被奸杀,有的被活剥皮,有的被挖了脑子,也有的被做成人彘,被送去乱地供人凌辱。
汉特猛然睁开一片红芒的眼睛,仿佛能刺穿人的锐利杀气毫不掩饰地喷薄而出。
“五皇教,我恨你们恨到巴不得刳啖你们的脂肉,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铁尺,直指屠行的咽喉。
“听好了,屠行。”
汉特的话声尚回荡在耳畔。
但屠行却愕然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到了自己的右上方。
等等。
右上方?
“我杀你们五皇教,不为别的。”汉特用右手将铁尺收起,“就为了替我那些死在你们手中的家人,报仇。”
话音落定。
一个喷着血的无头尸体如同木头桩子般直挺挺地栽在地上。
“我会把你的头颅摆在他们的坟前的。”
汉特左手提着屠行的头,咬牙切齿地骂道,“gotohell!!!youfuckingbastardsob!!!”
直到屠行的意识彻底挥散之前,他依旧难以相信。
这个男人居然在一瞬间就摘掉了自己,自己这五皇教大主教、八王岭三当家的弟子的项上人头。
在屠行咽气后,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汉特背后冒了出来。
“原本还有点担心大叔你一个人能不能招架得住敌人。”迪雅满头黑线地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体,指着汉特大叫起来:“我说啊,你们这叫什么杀手啊,我觉得你们这些做杀手刺客的压根不会暗杀,你们只会开无双啊!”
“你懂什么。”仇纤也从后方走出来,平平淡淡地说道,“真正的暗杀,就是把看到自己的人全部杀掉。”
迪雅无力地拍了拍额头,“真实狂战士。”
“克洛迪雅,你应该学会看气氛。”仇纤毫无感情地说着,指了下汉特,“看不出来他正伤感着呢吗?”
“我没事。”汉特深呼吸两口气,朝两人一笑,“咱们快跟上白长官,去找陈教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