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自问自答的小丑,他眯笑着答道。
“因为纯粹的善,怎么可能伤到真正的恶。”
在被粉饰的太平人间里,四处流动的是正气的恶臭。
鹿豕那般欢腾热闹,总觉得能用自己的好意感化恶虎凶狼。
偶有几只蠢崽子被人家衔走吃了肉,也不影响自以为清正的鹿昂起簇满桀骜的头仰望长天,不影响自以为安谐的豕按下挤满平和的头静吃嫩草,不到灾难临头就永远自我陶醉在虚假的正道中。
真要是猛虎杀来,呆猪总要照旧低着头拱地,嗅着人家的脚味儿,好言相劝。
倒是可能会有几头呆鹿凭着斗性,顶着满头的桀骜去跟恶虎硬碰硬,似乎是觉得凭着自己无坚不摧的犄角总能铲掉人家的皮毛,叫恶虎知疼而退。
这倒也好笑,哪里来的人有本事说虎是恶的?
虎不是恶的,却也不是善的。
鹿豕不是善的,但也不是呆的蠢的。
它们之间无所谓善恶。
是些自以为是的人把自己狭隘的善恶观与道德观强加的它们身上的。
你说那鹿崽子还不会走路,就被恶虎开膛破肚,何等的可怜,何等的凄惨,那虎又是何等的恶道。
殊不知你这自以为是的秉性也是道极恶,拿西洋天主教的说法,就是七罪之首。
傲慢得很。
我说你傲慢,自然我也傲慢。
是啊,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善。
“你所谓的那人间一切善,都只是恶的派生。”
瞧他这自以为是的模样。
还真敢给善恶做定论啊。
真是傲慢得很。
不过你也看到了。
越是这样的恶人,越是得意自己的丁点傲慢,便愈加的肆无忌惮。恶的就可以给你善的做定论。
越是纯粹的善人,越见不得自己的丁点傲慢,便愈加的畏缩慎行。善的就是从恶的那里讨不到便宜。
邪不压正是最可笑的笑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根无源、无往无究的。
无价值,无意义。
同样的,鹿与虎无所谓善恶。
虎与豕无所谓善恶。
豕与鹿无所谓善恶。
自然,人与人也无所谓善恶。
只是那些自以为善的若真当自己是善的,那自然要挨那自以为恶的又真当自己是恶的一类人的毒打。
转念一看,这无尽的翡翠色恶火,不过就是几缕奇异的光芒,又能蕴得什么狗屁的意念,没得半分力量。
只可惜,没人能看透。
没人能顿悟。
包括你,包括我。
大家都不过是在篱笆里吃草的鹿、拱土的住,趴在篱笆边上准备捕食的虎狼。
都离不开这巴掌大的篱笆。
到底还是要看那腐烂的夜空,闻那满是善恶是非的空气。
到底都是群耗着命的。
如若真有什么能了却一切附庸的善恶的。
那应该就是,造出了这么个荒唐世道的。
“太古起源呦。”
男人展开了双臂。
所有的恶业火都注入到了我的体内。
他现在要做的只有用那自以为恶的肮脏笑脸,恭迎那荒唐的存在。
“人世间最古老的灾祸。”
“万物的伊始。”
“化生人间森罗万象的无上之主,祸天灯。”
“在此显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