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宏道长剥了两个煮花生,抛到嘴巴里,手指了指装着一脸无辜的殊艺道长转头又对傅喆说:“傻徒儿,别听你师叔多嘴,暝瑶观的确是不涉世,这是咱们观里的选拔赛,都是跟你同辈的师兄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清宏道长说的这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傅喆许多年才惊觉这是一句鬼话,老道的嘴,骗人的鬼……因为她的晋级之路何其艰辛,哪里来的友谊,那些所谓同门师兄弟眼中只有这“第一剑”的头衔。当然,这都是后话。
傅喆像瞬间恍然大悟,反问清宏道长:“所以这所谓的修炼其实是——为了去打比赛?”
清宏道长被傅喆冷不丁这么塞来一个问题,略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两声,正色道:“当然啦,你可以这么理解,修炼的目的不是为了比赛,只是刚好可以检验一下我们修炼的成果。”
“要是拿下这比赛桂冠?”
“嚯,要是你拿下这场比赛,老道我就更加名震四方。”
“师傅,您不是看淡名利?”
“那要看是对手是谁,对上那疯婆子,你,必须给我拿下这第一。”
“师傅,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
清宏道长一时之间也实在找不到话来接,他半“啊”着嘴巴半天没后话,最后他索性闭上嘴,说太多也费神,还不如烤野兔来的实在。
待清宏道长坐定开始架兔肉,顾延这才从火堆里抬起脸,这一下可把清宏道长吓着了:“王爷,您脸怎么尽是炭灰?”
闻言所有人加一只鸟都忍不住同时侧头过来看着顾延,他们都掩不住好奇,纷纷走过来看看这满脸炭灰的晋阳王……
很明显顾延一心埋首在起堆篝火,由于不得其法,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所以……现在顾延满脸的黑色炭灰,除了两只眼睛还是白的,其他地方就是左一块黑右一块灰,再搭配顾延那一身精巧的锦衣华服。但凡只要认识王爷,都晓得他那般清冷孤绝的冷艳气质,仿若天生自带气场,这一帧画面,实在太让人啼笑皆非。
现场除了清宏道长,傅喆跟殊艺道长还有天仙,一共八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延。好像看戏班子的飞禽走兽似的。
最终:“哈哈哈……”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连天仙都没法直视这样的顾延,展开双翅,捂上自己的眼。
顾延有些茫然,他晓得现时自己有些狼狈,但具体狼狈成如何,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傅喆“好心”的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铜镜伸到顾延面前,顾延迎着光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仿佛定格了。
傅喆看见他这般木讷懵然就更加肆意的大笑起来,眼泪都飞出来。
傅喆认识顾延这么久以来,只有今天的这一刻,她觉得她跟顾延距离是最近的,他终于不再像从天而降的俊朗神君,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带着人间烟火气的人。
良久顾延才回过神,尴尬的笑了一下,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见得人,小时候想这么玩篝火都没那个胆子。
“王爷,您小时候是没烤过红薯吗?”傅喆边说边忍不住提起手袖给顾延擦擦,好笑是好笑,但是一个美男子被熏成这般,也是挺悲惨的。
顾延嫌弃的躲了躲,傅喆那袖子又是抓鱼又是杀鱼,都什么味,还来蹭他的脸,他也受不了那委屈。
“本王怎么可能烤过红薯,小时候,本王要么在太傅的学堂里要么在自己书房里,哪也去不了,哪也去不成,去哪都跟着一堆人。”顾延这才从宽袖里拿出一方手帕,沾着殊艺道长给他端过来的花露水,往自己脸上擦了擦,动作笨拙得可爱。
瞧他那笨手笨脚,傅喆一把抢过手帕,亲自给顾延擦了擦脸,他们旁若无人的一来一往,
两个道长倒是心中了然似的,只是天仙在那看得鸟眼都能喷火似的。
傅喆映着火光,专心致志的给顾延擦着炭灰,顾延这才注意到,傅喆整张脸消瘦了不少,轮廓越发的细致起来,整个人都像被“炼过油”似的,圆脸终现出小尖下巴,眉头眼额鼻唇都出落得更清秀,最可爱的还是那对酒窝……
如此看来,这个勇武彪悍的武状元也是个柔美顺目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