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它的目光一一略过众人,最后落在顾延身上,忽地那双死鱼似的鸟眼眨巴了两下突地明亮起来,像是见到什么珍宝似的,转悠了几下,巨型丹顶鹤又歪了歪那修长的黑白色脖子,居然瞧着顾延走了过去,低下头,把自己赤红的头冠蹭到顾延眼前。
傅喆在一旁看得又恼又怒,怎地都是人,凭什么甩我个那么大的白眼,却对弱鸡那么殷勤!这世道连鸟都要“鸟眼看人低”!
清宏道长一瞧巨型丹顶鹤就晓得它喜欢顾延:“王爷,天仙它喜欢你,快摸摸它的头!”
天仙?这大鸟叫天仙?傅喆闻言一脸懵的看着这只巨大的丹顶鹤!这名实在好像有点……勉强!
似乎察觉到傅喆对自己名字有异议,那一直垂着头的“天仙”突地睁开又大又圆的眼睛瞪了傅喆一眼!
傅喆被它瞪的心里发憷,看看它那个锋利坚硬的尖嘴,傅喆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天仙。
顾延倒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那个赤红的冠羽,谨慎的伸出修长的手,抚上那水光油滑的羽毛。天仙极其享受蹭了蹭顾延的手。
傅喆感觉自己的内心简直要暴走!她极其嫌弃极其鄙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但她无可奈何也不敢造次,连鸟都爱俊美的郎君,估计也是个雌鸟……
随后,清宏道长对傅喆招了招手,让她走过来,给她介绍自己的师弟姝艺道长。
傅喆定睛一看这殊艺道长长得非常年轻,相貌堂堂,儒雅俊逸,也是一身素白道袍。他跟清宏道长站一起,说是差了两倍都有人相信。
傅喆实在好想知道这殊艺道长的长青之道,是不是修了什么秘籍?傅喆抱拳颔首对殊艺道长恭敬道:“小辈傅喆,见过殊艺师叔。”
殊艺道长微微一笑,扬了扬手:“无需拘礼,唤我殊艺即可。”
这个声线也好年轻啊?人还长得那么俊俏,苍天啊,你太不公平了?!
那厢顾延也迎了过来,使了个眼色给一脸惊诧的傅喆:矜持!
顾延沉稳的朝殊艺道长作揖:“小王这厢有礼,见过殊艺道长,冒昧打扰道长清修,请多包涵!”
殊艺道长一脸和颜悦色:“无妨,师兄早些时候也差人送了口信过来,我已给两位准备好厢房,条件有限,你们就屈就一下。”说罢领着他们走到石屋旁,殊艺道长指了指石屋又道:“两位住这处,里头有两张石床石桌,我跟师兄住在后山山洞里。这石屋原是天仙的居所。”
什么?这是大鸟的鸟巢?!
傅喆本来一听是要跟顾延住一处,突然心跳就快起来,脸又不自觉烧了起来,又听这是天仙的鸟巢,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在一旁的天仙警惕的转过巨大的鸟头,盯着她。仿佛在说:“休想动什么歹念才好。”殊艺道长亲切的拍了拍天仙的大翅膀,走到傅喆跟前又道:“修炼之人需讲求清心寡欲,心静宁神。”
天仙听到自己主人这么说,非常认同的点着自己那又长又尖鸟头。仿佛在说:一切有本仙鹤看着……
傅喆尴尬的清咳两声,陪着笑,天仙忽地又睁开鸟眼看着她。
这鸟怎么老针对我啊!居然叫天仙这种名字?真的是叫人匪夷所思!
清宏道长俯身对着殊艺道长耳朵说了几句,傅喆听不清,只见殊艺又微笑对傅喆道:“傅喆,我们这边是五时起,你须得上到山腰取水,然后绕到后山去摘些野果猎些野味回来作为我们的口粮,最后得上到顶峰打坐练剑。这次修炼成果,你须跟我打一场,检验一下。”
野味?殊艺道长说的一段话,傅喆就听进去这两个字,她不自觉就抬头看着天仙,好大一只“野味”,烤着吃应该够吃上数天,天仙放佛会读心术,它对视着傅喆,半眯起那鸟眼,忽地张开尖喙朝傅喆叫了一声,吓得傅喆后退了数步!
殊艺道长扭头轻拍天仙的头,让它稍安勿躁,对傅喆温柔一些。
傅喆抬头环视了一下玉荣山脚,那高耸如云端的顶峰,看都看不到头,别说山顶,这山腰也有个十万八千里似的。
顾延负手而立笑着看了看傅喆,幸灾乐祸!
傅喆看了看石屋前那两眼水潭,问道:“师叔,这儿的水不能喝吗?”
“嗯,这儿的水还有这里的所有花花草草均不能入口,它们都有至幻的作用,会让人沉迷在幻境中不能自拔。安全的水源在后山有三处。”
难怪玉荣山外围都是迷雾,是不是因为这水的缘故?
傅喆又指了指那些正在晾晒的药材:“哦,这样,那您这里晒的药草?”
“这些都是我与天仙在玉荣山别处山脉寻来的仙草。”
傅喆想起殊艺道长是骑着天仙遨游在玉荣山一带,她以为她也有这特殊服务。
她斜着眼瞟了瞟天仙,天仙别开鸟头,正眼都不给一个傅喆。天仙有怎么可能服务于她。
看来苦日子还在后头,不容乐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