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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此时农民夫妇已将孩子送去了另外一条街的医馆。大夫却发现娃娃就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抓了几副药,就不耐烦的赶人了,现在病人多着呢,本以为来了大单,没想到只是普通风寒而已。

“那个医馆掌柜心可真毒!”

“是啊,弄个可爱的小娃娃儿,就只是染了风寒而已,不想掏钱医治就罢了,非得说是绝症,差点没吓死这个老人家!”

“咱们以后可别去他家医治了,说不得也会涽(骗)我们呢!”

“对头对头,我回去要跟屋头的人说说”

几个不死心还在围观的人,低声说道。

今日老头儿可被打击到了,真是一下到了天堂,一下到了地狱,现在抱着娃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也没有报复的想法,这六个月走南闯北,在底层见到了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何况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要惹麻烦为好,只要自己的孙子没事,那就万事大吉。

就这样,善良的农民中年夫妇将爷俩带回了家。从镇上到家也不远,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总共也就七八里路。

男人走在路上抱着睡着的孩子,说道:“老人家,今天赶集,我们买了些肉和酒菜,到了屋头我们好好的吃一顿”

老头儿对男人行了一个大礼:“谢谢,您真是个大善人!”

妇人急忙一把把老头儿扶住:“老人家,您不要折煞我们了,瞧你们哩样子是北方避难过来的吧。我们两口子啊,唉,女儿嫁到外地去了,七八年都没回来过了,后来一直想再要一个,可肚子就是没动静。这次老天爷让我遇到你们,这就是缘分啊!对了,老人家,你姓甚名谁,家里人都尚在吗?”

老头儿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萧家罪犯。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们姓周,老朽叫周绍文,娃娃叫周萧林,现在家里出了我们爷俩也没别人了,这孩子的爹去年打仗死在了战场上,媳妇儿也生下这娃不久就死了,加上今年北方大旱,我带着孙子走了六个月才到了这个川南的地方。”

男人听完沉默了,女人也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苦命的人啊!”

到了夫妇两口子住的地方。发现就是一个很大的瓦房,进屋一看,正面是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口天井。左边是厨房,右边是房间,一共有三个房间,客厅旁所有农具,衣物桌椅之内的,都摆放的井井有条,显然这是一个勤快的人家。

半晌,一桌丰盛的菜肴,都摆在了桌子上。小萧林已经从床上醒了过来,喝了药过后明显精神了许多,坐在桌子旁,正两眼放光的望着桌上的小炒肉。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如果士绅家里有客人拜访或串门,女人和小孩是要在另外张小桌子进食,不过农村没那么多讲究,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饭。

男人看到小萧林的模样大笑道:“你这娃子,莫要见生。来来来,赶紧吃!”说完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到小萧林碗里。

男人又给老头倒了一杯酒,说道:“咱们这个村叫做联丰村,我们村里是大家湾子,人多呢,大家伙白天干活累了,每晚都会在门口前面那颗大树下歇凉,摆摆龙门阵。”

老头儿也可能许久没闻过酒味儿了,乐呵呵的跟男人聊几句。

这时,小萧林问道:“叔叔,婶婶,我太久没有吃到肉了,光吃肉了,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叔叔婶婶的!”

妇女笑道:“你叫我梅婶就可以了,他叫王老五,你喊他王叔就行”

小萧林站了起来向夫妇二人行了一个大礼:“好,梅婶,王叔,古人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我将铭记在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梅婶慈爱的握着他的小手,看着俊俏可爱又消瘦的模样疼惜不已,这样懂事的娃儿,本该有个完整的家庭,无忧无虑的长大啊!

她疼惜地说道:“小小林,以后你们就在梅婶这里住下来吧,我跟你王叔一直想要一个娃想要得紧,你就是老天爷安排给我们的呀,这是缘分!”

这时候小萧林望向了爷爷,爷爷也没个主意,也望向了小萧林,意思是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小萧林明白了爷爷的意思,扑腾一下跪在了两口子面前,说道:“小子在一岁的时候没了娘,五岁的时候没了爹,从小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从未体验过母亲的关怀,是老天有眼,让我今天遇到了王叔和梅婶,虽然相识时间不长,虽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小子愿孝敬王叔和梅婶,开开心心度过过每一天。”

梅婶也是个温柔心软的女人,从小到大连马寺镇都没出去过,哪里听过这种话?

何况是一个孩子对自己说的,便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慈祥的摸着小萧林的头。

王叔个爷爷碰了一杯,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竖日,清晨

小萧林伸了个懒腰说道:“爷爷,我好久没有在床上睡过了,好久也没这么安稳过了”

“你梅婶王叔都出去干活去了,来,把药喝了”老头儿端着一碗药汤递给了小萧林。乐呵呵笑道:“那昨晚有没有做梦呀?”

其实老头儿昨夜思前想后,对于昨天的除了孙儿发烧外,印象最深得就是那一首诗了。

小萧林懂事的接过药汤,一口气便喝完了,吐着舌头,面部扭曲道:“爷爷,苦”

“昨晚我做梦了。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