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唐满脸是血的站在书房中间,陆品皱眉:你动我的人,至少应该跟我打声招呼。
陆华康将烟斗放在桌上:艾心刚进陆家的时候才七岁,如今也有十年了。这十年,我对她视如己出,这样看来,也算是我的人,你动我的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跟我打声招呼?
陆品冷笑:好一个视如己出。
怎么?陆华康似笑非笑,你就是因为这事心生报复吗?
报复不敢当,只是想让那孩子不那么好过而已。陆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黄启唐。黄启唐结过手帕,退到一边。
说到此,陆华康强忍着怒气:如今那孩子确实不好过了,她现在生死未卜!你真不错,跟你妈一模一样!手段高明,就连害死人都是逼人自杀,绝不会让自己沾染到。
你要说就说,别带我妈。你也配?如果不是当年你执意要离婚去收养丁一钦,事情怎么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
陆华康猛地将烟斗扔了过去,陆品轻松闪开:她叫艾心!不要再给我听到丁一钦这三个字。
陆品见他恼怒,便继续说道:你问我这半年对她做了些什么?我想了想,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在挑战她的底线而已,你知道她崩溃时候的样子吗?她求我杀了她,看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实在是太痛快。越说到后面,陆品竟带着一种餍足的神情。
陆华康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青年,他冷傲、枯寂,心狠手辣。
他一个踉跄跌进靠椅中,陆品知道,自己赢了。赢得轻而易举,自己在提母亲的时候,陆华康毫无波澜,反倒是丁一钦三个字轻松触动陆华康的神经。
应该悲哀吗?
陆品转身,对着角落里站着的黄启唐偏了偏头。黄启唐跟随他出门,便看到那群人依旧呆立在大厅。不同的是,江甜坐在了沙发上,她的身侧也是一堆行李。
见陆品出来,她赶紧起身迎了上去:eddie陆先生没有对你
没有。他不动声色的闪过江甜伸过来触碰他脸颊的手,反过来握住,实在抱歉了,可能要委屈你跟我搬到梨园的宅子里。
江甜先是一怔,反过来温柔的笑道:和你在一起,不算委屈。
陆品带着他的人搬去了梨园,陆宅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可以称的上是毫无生气。
陆华康实在是别扭,带着思齐亲自飞往利市的度假山庄等待救援队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越来越渺茫。陆华康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每天都会拄着手杖和思齐去湖边,看着湖面出神,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
陆华康看着救援队又开始准备下水,他突然意识到,新的一年即将到了。
陆华康问郑队长:已经搜了几天?
算上今天,应该是第九天了,啊不,八天半。郑队长答。
嗯ashash陆华康闭了闭眼睛,可有什么发现?
郑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基本没有,这很奇怪,我们进行过很次救援活动,可以说就是多多少少都会发现些失踪人员的物品,这次完全没有发现。
陆华康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除非艾心是凭空消失了,不然不可能连一丝踪迹都发现不了。
郑队长继续说:不过在对岸发现了一条小路,问过当地人,是以前走的山路,废弃多年了。我们顺着小路走了一遍,小路的那头是一个天坑,过了天坑就接近大路了。不过这一路崎岖难行,尤其是天坑,绕不过去,只能先下到坑底,再爬上去。所以自从您修了马路之后这条小路就被废弃了。
陆华康静静的听着,他坐在椅子上,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这里是南方,北风不曾吹来。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他有些激动的握着手杖,几乎有些颤抖。
思齐惊讶的说:难道说,艾心有可能
陆华康似是心满意足的对郑队长说:好,你们也回家过年吧。记住,这件事不要跟陆品说。
郑队长虽然不解,但还是鞠了一躬:是。
陆华康的度假山庄刚建好的第二年,暑假,艾心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蹦极的项目还没有开始建,游湖的时候也曾去对岸的天坑参观,这条路,艾心走过,也记得。
陆华康也记得。他有些兴奋,毕竟这是艾心活着的唯一希望。如果艾心没有出事,他决心把艾心带在身边,让她跟自己去德国。然后去钦程的母校剑桥学习。
思齐若有所思:如果艾心自己跑了,她会去哪里?
这个世界上,艾心信任的人把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在我们这里,你说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