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迎亲礼

王瑾晨走到房抬手摸了摸用绫罗做的红色袍衫,“替我向母亲道声谢。”

“喏。”

等仆从离开后王瑾晨将衣服拿进内房,低头笑了笑后将衣服换上,除了红色的圆领袍衫还有一件翠色的半臂。

中午从泰兴延令王氏祠堂拜别之后,崔氏与一众婢子开始替将要出嫁的三姑娘梳洗打扮。

至黄昏,从沂州来的迎亲队伍抵达会稽郡,于王宅门前催妆,一众穿着喜庆的迎亲人聚拢在门前大喊道:“新妇子!”

王宅的门没有关闭多久,也没有给迎亲队伍设难题,倒像是急着想将女儿嫁出去一般。

王瑾晨至三姊的闺房门前等候,小声提醒道:“阿姊,新郎到了。”

两个婢子从内将门打开,王家三姑娘穿戴细钗礼服、绿襦裙,手里拿着一面团扇遮挡,旋即缓缓放下笑问道:“四郎。”

王瑾晨愣看着点头回应道:“是。”

“阿姊好看么?”

王瑾晨睁着眼睛楞在原地不说话,旋即叉合双手,左手大指向上放于胸前躬身道:“阿姊在四郎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三娘便低头笑了笑,“等你日后娶了新妇肯定也是这般嘴甜。”

“我”娶妇一事,王瑾晨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仆从步入院子,“郎君,阿郎说亲迎的人都到了中堂,莫要让人等急。”

三娘侧头看了一眼天色,“黄昏了,早些动身可以少走些夜路。”

“好。”

婢子搀扶着出嫁的姑娘至中堂,跪别父母之后从跨出二门至大门前,新郎身穿黑红色弁服看着用团扇挡脸的新妇,旋即又看到身侧的小舅子眼前一亮,“你就是王家四郎吧?”

王瑾晨抱着手微微躬身,“是。”

新郎打量了王瑾晨一番,“我少时见过你,如今都这么大了,更想不到这作姑苏曲之人竟是你,真不愧是书圣的后人。”

“姊夫过誉了。”

依照习俗设置障车,由新妇家拦路,但王家似乎并未有此意,从入城到王家新郎极轻松的就将新妇从本家带离,期间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新郎穿着一身红色骑在马上,时而与身侧清冷的小舅子搭话,“我知道让你阿姊做续弦其实是委屈。”

王瑾晨回道:“兰陵萧氏的身份,是我们王家高攀才对。”

“高攀?”新郎扭头看着婚车,旋即一笑,“人为了颜面而活,岂有不累之理?”

“为了颜面”

新郎又道:“大人不待见我,亡妻刚故没多少年便替我张罗续弦,我们家与清河崔氏也有姻亲,曾于长安见过崔娘子带着三娘来探亲,我与你三姊姊也算是自小相识,大人不同意,还是我那嫡出的妹妹替我求的情,她的话可是比我家长兄还要管用。”

“嫡出的妹妹?”

“我有一个嫡长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只有阿兄与七娘为嫡出,娘子出身博陵崔氏,是博陵安平房宰相之女,七娘是她所生,年纪与你差不多大,自小聪慧,很受族人的喜爱,她幼时也在长安,你应该见过的,不过,”新郎扭过头,“还是我六”

“郎君又要说六姑娘沉鱼落雁了,这是到哪儿都要夸上一番,也不管人家公子愿不愿意听。”牵马的家僮扭头道。

新郎弯下腰挥手往他脑袋上的幞头拍去,“你这小子,长本事了?郎君我说的不对么,六娘好看可不是我一个人认为的。”新郎口中的六娘为他的同胞妹妹,也是家族众多姊妹里相貌最为出众的一位。

“姊夫的令尊与兄长都在朝廷为官,是某”

听着王瑾晨的口气,新郎便连忙打断道:“莫要说高攀不起,我素来厌恶这种世家的联姻。”

王瑾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套上俗话,“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也这么认为么?”

晚霞散去后天色渐渐变得漆黑,王瑾晨低下头默不作声,新郎便正视着前方的路,“也是,你只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能听懂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