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夜里奢靡的临安城,在此刻,显的无比安静而诡异。
李十三走路的速度很慢,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此可的他,双手揣在青色道袍的广袖之中,明明年纪不大,却非要扮的像个修了数十载道术的小老头儿一般沉闷而无趣。
待李十三走到街区最中间的时候,拓跋玉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寒声说道: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现在跪地求饶,也还来得及!
李十三抬着头,就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冰冷而无情的寒声问道:开打之前,我须得问你一个问题。
拓跋青一样的瞳孔之中出现了阵阵的不悦:你问我就必须要答?
李十三骄傲的说道:当然,因为这决定着你会是一个怎样的死法。
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非但没有让拓跋玉生气,反而让拓跋玉将先前的心中的浮躁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柳眉微挑:有点儿意思,依你这少年便是。
李十三目光微凝,当即就问道:自你入城开始,吃了多少人?
拓跋玉身后的猫尾轻轻的摆动着,很明显,她没有想到的是,少年道士竟然会问了一个这般无趣的问题。
认真而又优雅的回答道:从三日之前,到今夜,我吃了一千二百一十三人。
听到这个回答,李十三不屑的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不要留你全尸的好。
拓跋玉眯眼:一千口人,很多吗?比起带着你们回来的那个人,我们姐妹二人杀的,连他所杀之人的零头都算不上!
如果单只杀人的数量,那他宁辰,岂不是要遭千刀万剐?
李十三却认真的摇头说道:原来,你真的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什么道理,难道我杀千人是错,他杀万人确实对的?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拓跋玉不甘争论到。
这与杀多少人没有关系,他杀人,是因为那些人要杀他,若是有人要杀我,我也会杀回去,若是有一千个人想要杀我,那我便杀一千人,若是有一万人要杀我,我便杀一万人,若是这天下的所有人都要杀我,那我便杀死这天下所有的人,我杀的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可你不一样,城中那些百姓并未伤害过你,也并未想要杀你,可你却活生生的吃了他们,这不再是理所应当,而是罪!天诛地灭的大罪!
拓跋玉听着这番言论,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武当山的人们,都是一些怎样的隐士高人,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些为习惯为自己罪责寻找借口的俗人罢了,杀戮,就是杀戮,人吃鸡鸭牛羊,那若是放在鸡鸭牛羊的角度上来看,那人是不是也犯下了天诛地灭的大罪呢?
这般骄傲的少年,竟然如此虚伪,我看武当山,也不过如此!
李十三放下了一直揣在袖中的手,垂至大腿两侧,轻声说道:我武当山的名讳,还轮不到你这不入流的小妖来评论。
话不投机,那便以生死论对错
话还没有说完,拓跋玉的瞳孔猛然紧缩,因为她此刻震惊的发现,刚才还站在自己几丈开外的少年道士,已经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只觉得右臂一阵的剧痛!
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自己的右臂之上出现了一道血线,而自己那条长满了白色绒毛的手臂,就这般缓缓的掉落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
而这时,李十三的声音也恰到好处的在她的身后响起:筑基境的皮肉,砍起来确实废些力气。
拓跋玉今夜第二次极速躲避!
怎么可能!自己的第三种形态明明已经入了筑基境,纵然不敌那些早就进入到筑基境多年的高手们,但至少还不至于败给只是炼气境的少年道士!
而且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李十三究竟是怎样砍断自己的胳膊,并且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捂着淌血肩膀的拓跋玉惊诧的看着此刻手里提着剑的少年,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漏惊愕之色的拓跋玉,李十三不以为然的轻声说道:师傅说过,不管与谁交战,都需要先报出名讳,因为这样是在表达自己对对手的尊重。
我乃武当山掌教张一敬的第十三个亲传弟子,我姓李,名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