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热水。”
他没有回话,伸手想抱我回房间,我按住他的手臂,正儿八经道
“我觉得我应该自己走回去,不然老这么瘸着,练这功就没意义了。”
小哥给面子的停顿一息,待我说完,人已经腾空而起。
“不会。”
我相信这两个字,是我作为女朋友的特别优待,换做之前,他想做啥就做啥,哪里会跟我多说一句。
自我安慰的吃口糖,小哥撂下我去冲凉,直到熄灯时,我心还紧张的怦怦狂跳。
不怪我没出息,毕竟这是我们确立关系后共度的首个夜晚,没有谎言,没有诓骗,我可以安安心心,理直气壮的躺在他身边。
心下小鹿横冲直撞的我暗自欢喜,悄咪咪循着热源往小哥身侧靠。
黑暗中一丝光线也无,窗帘拉的严密,偶尔缕缕清风掀起帘子的一角,薄光才会从缝隙处渗透进来,浅浅的映在地面,但瞬息又会被帘布遮住。
小哥察觉我的不老实,一把将我裹进被窝牢牢圈在臂弯里,我仰头可以看到他微亮的瞳孔,似夜幕闪烁的星辰。
脑壳覆上一只手,把我的头往下按几分,清浅的气息落于发丝,我听到一声低低的语调
“别动,睡觉。”
我乖乖的枕着他肩膀不再乱动。
以前我就认为小哥是个行走的安神补脑液,除却一些外界因素,在他旁边我总是睡的很沉,他身上的味道和体温,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令我迅速的安定下来,像一剂强心针。
他是有魔力的,我时常会这么想。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的安心,与他的气味、温度干系不大,只是这些标志代表他离我不远,所以我才会觉得心定。
如果同样的场景,人物换成披着小哥的衣服胖子,我除了想打他没有第二个想法。
挂钟走字的声响微乎其微,静谧的空气将思绪染上困意,我阖上双眼,很快便陷入梦境的混沌。
睡意深沉,半夜无征兆的睁眼,我整个人蒙在一股涣散的迷离当中,神思尚在梦乡游离。
心底惦记着小哥在旁,我用力眨眨眼,未曾移动分毫。
待到眼前的迷雾散去,小哥睡着的模样逐渐清晰——
他眉心皱成一道极浅的沟壑,却有着浓郁的沉色翻涌,帘缝漏出的月色带来少许光亮,银霜笼罩,视线所及皆是轻淡若水般的镀银丝画,连月光也不忍拂过他单薄的身影,只在床前洒落。
不知该不该唤醒小哥,踌躇良久,我还是悄无声息的挪挪手臂,像他一般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小心翼翼抱住他的双肩,放缓动作一点一点环他入怀,希望借此,能为他带去几分暖意。
小哥没有如意料般醒来,我看不到他的眉眼,望向淡光流转的窗台,明暗分割成两块独立的图案。
长久无言,我感受到小哥的呼吸渐次和缓,不像刚才那般紊乱,心内稍安。
正准备再抱稳一些,背脊突然被人紧紧拥住,肿胀的关节在压迫下隐隐作痛,大概是身体因疼痛僵硬太过,小哥呼吸略滞,力道也随之一松。
他靠在我颈间的嘴唇微动,我问道
“是我吵醒你了吗?”
周遭寂寂无声,摇头带动的气流划过肌肤,痒意沿着脖颈蔓延,我屏气数秒,阻止内心的悸动持续发酵。
我思索片晌,道:“有没有心情陪我聊聊天,我有点睡不着。”
“好。”小哥终于出声。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道题,好多人都猜不出答案,你想不想听一听。”
小哥静静地“嗯”一声,我照着脑海里的标题,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2、4、6、7、8,填前面的三个空。”
并头夜话聊数学,直女届的鬼才就是我。
小哥听后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他断断续续说出好几个数字,我道不对,奇偶、交叉运算、代公式,他一一列举,全都被我无情画叉。
最后,他问我正确答案是什么。
我偷摸壮壮胆色,顶住可能遭打的压力,气定神闲道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24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