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恍惚，李不言直到下半夜才睡熟，待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晌午！

意识到时间的李不言几乎是瞬间跳下地，刚站稳，就听到一道男声。

“醒了？”

李不言抬眼望去，看到萧月山端着托盘站在门外，立刻就跑了过去。

下一瞬，她被萧月山单手抱着送回床沿。

“怎么冒冒失失的鞋子都不穿？”萧月山语气里多了些许责怪。

干笑着摸摸鼻子，李不言望着萧月山去一边放托盘，立刻弯腰抓了鞋子，没等她套上，另一双宽厚的手掌从她手上拿过了鞋子。

“你……”李不言错愕地瞪大双眼。

萧月山认真地为她穿好鞋子，抬眼道：“防你冒失，我来就行。”

白皙的脚被一只大手掌握，温度自脚心蔓延往上，李不言恍惚都觉得她会被烫到。

万幸萧月山没有磨蹭，快速的给她穿好鞋子后就往后退了两步。

“洗漱一下用早膳。”

“好。”

一顿早膳吃的李不言恍惚，心思一直都在萧月山给她穿鞋的事上打转，等到碗空才恢复过来。

对着萧月山平静的目光，李不言眼神闪烁不停：“咳咳，那什么，我们今天回京吗？我在冯老四家定做了新的桌椅，说好今天去拿的……”

不知不觉地找话，李不言力图不让她和萧月山中间有静默。

而她反常的话多则惹得萧月山频频望她，微勾的嘴角里带着些许了然，肯定是因为他穿鞋的举止不适造成的。

真可爱！

半个时辰后，李不言和萧月山两人坐在了回京城的马车上。

因着马车里只有自己和萧月山，李不言又恍惚紧张了，手里攥着临走前墨惜君递的瓷瓶，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萧月山发现这点，颇有兴致地看她。

那不时扫过的眼神让李不言深吸口气：“你，你看什么？”

“看你。”

平静的眼中宛如积了星空，李不言一眼望去竟有些痴迷。

“我……”

一只手落在她的额头上，萧月山弯了眉眼：“不必紧张不自在，不是说了要在一起？一步步来。”

他不急。

李不言看了他几次，一直恍惚的心神逐渐安定下来。

马车进了京城，街道上的喧闹传进车中，李不言掀了车帘往外看，就见来往的行人均是行色匆匆，两边的摊子不时出来几句讨价还价的话，小孩子拿着糖葫芦笑嘻嘻地跑过，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狗……

真好！

李不言看的情不自禁的笑起，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了人群中的一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的变化被萧月山察觉：“怎么了？”

“看到了之前摆摊时认识的人。”

李不言的目光落在前方，紧锁着被围在中间的少女，让车夫靠过去。

“她叫二丫，专卖上水阁千蛛娘子的瑕疵首饰。”

上水阁千蛛娘子几个字让萧月山眯了眼，彼时李不言已经下了马车，大步往中间的二丫靠去。

“二丫，二丫……”

二丫刚卖了一根簪子，听到声音抬眼：“哎？是你啊，九王妃！”

九王妃三字落下，周遭瞬时寂静。

“她，她喊的是九王妃？”

“是，是的吧？”

“后边是九王爷！”

几句低低的议论里，骤然放大的声音引得所有人回头，李不言也下意识望过去，萧月山从马车里出来了。

人群瞬间寂静，下一刻全部跪下。

“参见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