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山沉默一瞬,问道:“为何瞪我?”
“我为何瞪你,你心中没数?”
从他身边走过,李不言跌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往后一倒,感觉全身都在酸疼。
再想先前的睡意,她翻了个身。
“王叔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勤亲王再怎么也是长辈,萧月山对他动手恐怕不行。
“对待叛徒,该如何就如何。”
“该如何就如何?”重复着萧月山的话,李不言抿嘴,“你确定?”
勤亲王对萧月山的意义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亦师亦父的存在,他真下得去手?
四目相对,萧月山突然扑到床边,李不言被吓到,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身。
“你……”
“吓到了?”
对上萧月山带着笑意的眼睛,李不言愣是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你是三岁小孩吗?”
幼稚的让她不敢相信。
听出李不言话中的含义,萧月山将她揽入怀中。
“在你面前,就是一岁都当得。”
伸出推人的手顿住,李不言往后仰头:“你要憋得我喘不过气了。”
她说的艰难,萧月山立刻松手,眼底闪过自责:“没事吧?是我抱的太紧了。”
“没事。”冲他扬起一个笑脸,李不言说,“一点小事而已。”
不过是喘不过气,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从床榻上下去,李不言转身说:“去见见王叔吧。”
“不等审问结果?”萧月山嘴里问着动作上说已经跟上。
李不言眼神里闪过几次恍惚,她不太肯定的说:“我觉得,审问不会有结果。”
这话说的莫名,萧月山觉得奇怪:“你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说不上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萧月山也知感觉这种东西很玄乎,见李不言说不上来直接带着她离开。
“见到人自然就知道结果。”
抿嘴一笑,李不言一言不发的跟上萧月山的脚步,一盏茶后,她看到了被囚禁在地牢中的勤亲王。
纵使四周昏暗不见天日,可勤亲王的态度依旧淡然,完全不见被囚禁的模样。
李不言和萧月山走到栏杆外,开口唤了声:“王叔。”
勤亲王抬眼,冷然地说:“这声王叔我当不得。”
“如何当不得?”萧月山让人打开地牢,和李不言一起走进去,“您一直都是王叔。”
“一个叛徒罢了。”
“一个叛徒,罢了?”萧月山慢条斯理的重复勤亲王的话,突然问,“王叔喜欢那个位子?”
“有谁不喜欢?”
勤亲王直接反问。
萧月山点头,坦然地说:“是我想岔了,不过王叔,既然你喜欢那个位子,为何不在先皇在世时争夺?”
那时的争夺,手段再狠也不会背上个叛徒的罪名,哪像如今,勤亲王起兵造反,就成了整个大楚的罪人。
勤亲王的眼神带了丝深邃,他缓缓闭上眼:“因为那时,我并不感兴趣。”
李不言笑了:“一边说着不感兴趣,一边又起兵造反,意图争夺皇位,纵使时间过了许久,可也没到如此自相矛盾的地步吧?”
她顿了顿,看着再次睁开眼睛的勤亲王,继续往下说:“王叔,您造反真的是为了皇位么?”
时间在这一瞬变得凝滞,勤亲王移开视线,竟是选择不出声。
李不言叹了口气:“月山,你和王叔谈吧。”
话说到这里,她在中间掺和只会让勤亲王难堪,离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