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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4 下雪

星寰楼顶层包厢。

温颜毓刚将深灰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顾意便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听说温氏被水淹了?顾意懒懒散散的往长长的沙发椅上一坐,跟个大爷似的将右脚踝搭在左大腿处。

它还在。温颜毓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在嵌在桌子上的电子光屏勾选了几个菜,又道:最近很忙?

嗯。顾意的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浮现出了几丝疲倦,声音沙哑道:你不知道医院里的那群傻逼同事有多没用,就因为前几天的海啸致使十几个人发烧,这就导致了一些本不该我做的手术硬生生压到了我的头上。

能者多劳?温颜毓在菜单上点了确定,淡笑着调侃了一句。

老子宁愿去部队多牢。顾意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随便在光屏上点了几个菜,又道:噢对了,之前那几个游轮上的客人,发烧总算是好了。

这都快三个月了吧?温颜毓双手交叉抵住下颚,笑容不变道。

其实没那么长时间,他们后面也是断断续续的烧,有时候间隔三天,有时候间隔一两个星期。顾意喝了一口茶,眉间浮现出了几丝厌恶,而其中有一位病人的母亲最为糟心,只要她女儿一发烧,便动不动就会怪到医生头上。

尖酸刻薄,胡搅蛮缠,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可是文莱服装的董事长,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顾意嘲讽的笑了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说出的话还这么幼稚愚蠢。

文淑琴?温颜毓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眸色微暗。

大概是叫这个吧,没注意。顾意随口道,看着服务员小姐将一道道制作精美的菜摆在了桌子上。

掰开筷子,夹了一片脆藕放在嘴里嚼着,顾意又懒洋洋接着道:她妈都这德行了,女儿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娇纵跋扈的不得了,我的针还没插进去呢,那姑娘就开始哭的死去活来,说我虐待她。

温颜毓看了他一眼,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眼神。顾意瞥了他一眼。

按照阿桓的话说,是慈爱而又怜悯的眼神?温颜毓保持微笑道。

听此,顾意嗤笑一声,道:我听说你前一阵子在查沈崽子的一个朋友?

嗯,怎么?

能不能收敛一下你那可怕的控制欲,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怀恶意的。顾意摊了摊手,颇有些无奈。

他是我养大的,我有这个权力。温颜毓不为所动,神情淡漠道。

好吧,那查到了什么了么?顾意随口问道。

没有,很完美的背景资料,挑不出一丝错处。温颜毓淡淡笑了笑放下茶杯,从而与桌面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啧,真可怕。顾意随手扯开扣至脖颈的衬衣口子,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暂且先看看吧。温颜毓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眸色深沉。

***

下午四点。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深蓝色平静的浩渺海洋。

白海市与南海毗邻而居,气候湿润,是一个繁华的都城。

沈沉转过身向客厅走去,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散落于他的肩膀,渲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走到躺在羊毛地毯上看书的人鱼跟前盘腿坐下,将他对方手里厚重的书拎起放到一边,淡定道:关于你的秘密,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他陪这个人鱼撒了一中午的欢,在海水里畅游了将近三个小时,欣赏了海底的景色和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的确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白荆用那双墨蓝的瞳仁看了他半晌,银白色的长发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散落开来,像是盛开在血海里的花。

而那银白色的鱼尾呈扇形展开,有种奇特的通透感,仿佛有洁白的光在其中流动。

人鱼勾起淡红的唇,微微直起身子将下巴搁在沈沉的大腿上,嗓音低哑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神。

听此,沈沉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白荆眼睑微阖,很多人都说神是完美的,神圣的,无私的,悲悯的。

而实际上,神都是肮脏的。白荆直起上半身,用尖锐的指甲覆上他的脖颈,眉眼间充斥着愉悦的笑意。

每一个神,都代表着一个宇宙的起始与终结,执掌万物,进化文明,几近永生。

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等这个规律无法运转时,便说明这个宇宙所有的生命走向了尽头。

而神则是规律应运而生的产物,它是一个身份,也可以说是一种职业,而往往能获得这份职业的只有生来天赋异禀,气运强大的人才有可能获得。

沈沉沉默了片刻,莫名有种对方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错觉。

毕竟他是被唯物主义教育了二十多年的人类,人鱼说的这些的确是打破了他的三观范围。

白荆用指甲轻轻戳了戳沈沉的左脸,突然有些不满,扣住对方的下颚眯眼问道:沉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闻言,沈沉用那双黢黑的眼认真的看着人鱼,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么强大的你为什么会来到了这个世界。

因为我在那个世界陨落了。人鱼双手环着沈沉的脖颈漫不经心道,而他腰下的鱼尾弯成了一个浅浅的s型,有一下没一下的呼扇着,然后我便来到了这里,顺便寻找一个我已经遗忘很久的答案。

沈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在为何陨落和寻找答案的两个问题中选择了前者,道:为什么会陨落?

我对那个世界感到很失望,所以我就把它给毁了,并肢解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