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任由对方动作,抑住心中莫名的战栗,低垂着眼睫新建了个色彩图层,随口问道:为什么?
白荆抿着对方的耳垂,视线缓缓下移到他凸起的锁骨处,唇边泛起了一抹笑:因为这样,就可以给你做衣服了。
人鱼说话的时候唇是紧贴在他的耳孔处的,而温热的呼吸却令沈沉头皮发麻,不禁侧了侧头,道:给我做什么衣服?
听此,白荆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轻叹息道:沉哥一点都不好玩。
沈沉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淡定的噢了一声。
就在人鱼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的震动声乍然响起。
沈沉放下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贺之澜,道:喂?
沈沉!出来吃自助火锅吗,天七街道这边新开了一家。
沈沉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正用尾巴逗猫玩的人鱼,捂住听筒道:想出去转转么?
白荆抬眼,用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瞳仁望着他,道:你去的话我就去。
于是,沈沉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画,回贺之澜道:好,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我先去占位子,你们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了。
好的,一会见。沈沉挂断了电话,顺手将画保存了便关上了电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脸乖巧的人鱼,淡淡道:变成人。
***
星寰楼。
是温先生吗?一名穿着旗袍的女人微微欠身,轻声细语的问道。
嗯。穿着浅灰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低声应道。
请您跟我来。
温颜毓迈开了步子,而在他的脚下踩着的则是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的望见纵横交错的街道以及几乎缩成小黑点的车辆行人。
胆小一点,又或者是恐高的人光是站在这就忍不住腿软,毕竟,这距离地面可是有近百米高。
星寰楼算是白海市的知名酒楼,以其独特的装潢和上好的美食而闻名,其中的顶楼更是极具特色,只招待长得好看的客人。
至于怎么样才算好看,在进入顶楼的电梯门前放有一张刷脸的机器,如果机器最后的颜值评分在九十以下,那很遗憾,请去别的楼层用餐吧。
就算你身份显赫有权有势,但长得丑照样无法进入顶楼,强闯的话只会让楼里专业的保镖毫不客气的清理出去。
很多有钱有势,但长相欠佳的人都对此耿耿于怀,想给星寰楼的一点颜色看看,但无疑都以失败告终。
没办法,经营星寰楼的老板背景太过强大,不是一般达官贵人能招惹的起的。
但奇怪的是,星寰楼的老板却很少有人见过,行事极为低调,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到了,祝您用餐愉快。
女人的软声软语打断了温颜毓的思绪,待对方离开后,身形颀长的男人坐了下来,对对面的人微笑道:先前在游轮上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柏岚用勺子慢条斯理的搅拌着咖啡,棱角分明的西方人面孔看起来十分立体,烟灰色的双眼中浮现出浅淡的笑意。
不知温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柏岚的中文说的很标准,微卷的黑发堪堪及肩,流露出了一种温和的气质,他缓缓勾起唇角,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似乎早已知晓对方要问什么。
温颜毓单手支撑着下颚,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闻您先前在游轮上心脏病复发,莫名的有些在意罢了。
多谢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柏岚笑的从容不迫,后又直接开门见山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不用说这些虚的。
柏先生是爽快的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温颜毓目光幽深的看着他,游轮上的炸药,以及指使白杓允杀害客人的事,都是您做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柏岚抿了口咖啡,姿态随意道:反正温先生现在好好坐在了这里不是么?
但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温颜毓眸色微冷,如此随意的使用炸药,但却最终迫使警局做出了油箱泄露,意外沉船的结论,且丝毫不提及游轮上被人追杀的过程,你有这样强大的手段,实在是令我不得不放在心上。
温先生查明真相的速度真是令我惊讶。柏岚笑道,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惊讶的感觉。
温颜毓嗓音低缓,目光如刀:在我看来,这样做对于你而言百无益处。
有没有益处那是我的事。柏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似笑非笑,游轮的事情白海警局已经结案了,还请温先生不要在深入调查下去了。
如果我执意要查下去呢?温颜毓神情寡淡道。
你查不到的。柏岚烟灰色的瞳仁中仿佛弥漫了一层雾气,使人看不真切,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碰得了的。
听到这句话,温颜毓蓦地低笑了几声,端起咖啡道:一般人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评价了。
柏岚轻叹一声,侧过头望着以玻璃铸就而成的墙壁,厚重的云缓缓的从南边飘来,无声无息的遮掩住了太阳,变天了,怕是一会要下雨,我得先回去了。
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游轮事件的主谋。温颜毓双腿交叠,嗓音淡漠道,不巧,在政界我也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