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石碑,那么多的名字,那么多的故事,却偏偏不能有止水的那一份。
此时不是战时,止水没死在战争中也没死在任务中,况且他还是个宇智波,他的名字是不能被刻在这里的。就算三代目有心安排,他的幕僚顾问们也不会同意。
鼬在傍晚与雫一同走回木叶时,将这些说给了她听。她的第一反应跟他的一样——她要把止水的名字刻上慰灵碑,正规途径不行,那就走不正规途径。
雫尽职尽责地做着忍者雷达的放哨工作,而鼬负责去刻字。他在白天的时候来过这里,找到了刻着止水是下忍时的小队队员们名字的石碑。这块碑位置不错,不算显眼但也好找,最后那一行下面还有点空,起码能再刻三个并排的名字。
这不是特别费时的事。
凌晨将近时,他们便离开,去了约定下的瀑布集合点。曾经坐三个人稍稍有些拥挤的巨石,现在两个人并肩坐上去就不会挤了。
登高望远,他们特意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而坐,这样就可以看到满是星星的夜空,以及大半个木叶。此时几乎所有的房屋都熄了灯,但街道上的路灯至少还要再亮两个小时。
沿直线排列的街灯切割了黑夜,勾勒出木叶还算规整的轮廓。雫出门前没关院子的灯,有心找找她家在哪儿,不过只靠她自己肯定找不到,但她又不好意思去问鼬,只能眼巴巴看着。
鼬却主动替她指了出来:“你瞧,中间靠右一些的地方,能隐约看到被灯照亮的院子。那是你家。”然后又指了指与它相对的位置,“再往那边走,就是我家了。”
雫趁自己还能同时找到这两个地方,靠目测来计算距离:“果然隔得很远啊,怪不得每次去找你都要走很久的路。”
鼬无情道:“也可能只是因为前辈你又迷路了。”
雫:“……”
很好。止水不在了,还有人能接下吐槽戏谑她的重任,就是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同时接下挨她暴揍的重任。
鼬至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雫的报复。他转头去看她,却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不知已经看了多久。感谢夜色,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他假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怎么了?”
“在想你跟我说过的话。”雫如实地说着,移走了目光,“其实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告诉你跟止水。”
“我跟止水也有事一直瞒着你,”鼬很理解,“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不,我要说。”她的态度倒是坚决而坦然,“我要去见的人,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鼬一点惊讶意外的神情都没有。
这让雫稍稍有些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鼬没否认:“猜到的。”
他瞥她一眼,“你的事,总是不难猜。”
“……”
雫觉得他的话里又有点嘲讽的意思,但她没证据,不好揍他。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不讲道理、直接动手算了,鼬便机智地转走了话题。
他说:“我倒是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说服你的呢?”
要解释这个,就需要把前因后果一起解释,但有些东西她说不出口。雫思考着这可要怎么说,鼬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先说在前面,你去找他打得是什么主意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略过。”
雫半张着嘴一愣。
他的确聪明过人,但也十分的体贴。你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你一时想不起的,他还能替你想到。
雫感激地看他一眼,顺势省去那一节,另找了个起头:“其实他也没试图说动我,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的,我想……我想要的东西,他可以满足我。就算他没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他的。所以……”
所以这并不是一起诱拐未遂案。涉案人员也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鼬没出声,等着她往下说。
雫原本在盯着远处某居民宅窗户里亮着的一点灯火,但那光也很快熄灭了,木叶又有一处彻底黑了下来。
她这才说道:“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这个‘意思’褒贬都有。他的确长了张魔王脸,让人看了就害怕,但是不能否认,他懂得特别特别多,又很有耐心。我甚至怀疑我读书时,要是生物科是他负责的,那我准能考及格。”
鼬:“……”
三忍的故事没少听人说起,但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介绍大蛇丸。
“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确定的,有一次他突然跟我说,”雫的说话声有个很细微也很莫名的停顿,“说我一定是近亲结合生下的孩子,因为我是个有缺陷的孩子。”
这可超出了鼬的预料范围,难免让他愣了愣。
她哪里有缺陷了?
爱说爱笑,能吃能喝,活泼好动,还长得好看,是有点蠢萌,但也有点小聪明。身体康健,连个感冒发烧都很少见,卡卡西时常半损半赞地说她活得像头不怕虎的小牛。打起架来也很勇,能打能抗能控还能回蓝【划掉】,还能分给别人查克拉,大家都爱死了她这可移动的全自动查克拉提取机。
“有缺陷的孩子”,一般人可不会这么认为。鼬反应很快:“是说你的查克拉属性问题吗?”
“嗯,”雫点点头,“他说近亲结合的后代小孩变异的几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