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陪沈雨恬吃了早餐,便开车出门了。
不过她没有去医院体检,而是花了四十分钟来到了东城的一片城中村。
她今天过来就是要找一个人。
南郊墓园的坟墓不是谁都能迁走的,昨天沈筠也去墓园管理处问过了,迁墓的手续是齐全的。
办理人是蒙建国,她所谓的舅舅。
说起来,沈筠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舅舅。
据说是他娶妻没多久,他妻子就怀孕了,那时候沈筠她外婆就已经生病了,每个月要一千多的医药费,加上她妈妈正在读高中,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她那个舅妈说要养老的还要养小的,天天哭诉自己命苦压力大,非要把孩子给打了。
就这样,她那个狠心的舅舅把她外婆跟妈妈赶出了家门。
对于一个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有一个病人或许真的会把整个家拖垮,但他这个做法,也的确是够让人心寒的。
沈筠出生自长大成人,虽然见过那个舅舅几面,但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只知道他们家在这边,开了一个小百货店。
沈筠来到记忆中的小百货店,门口的小桌子围着几个中年妇女在聊天。
她把车子停在路边。
哟!这是什么车啊?几个妇女发现了沈筠的到来。
谁知道呢?不过啊,一看就是有钱人开的。那车轮比一般的可大多了,整个车身也高了大半截,这大家伙一看就不便宜。
几人叽叽喳喳地聊着,沈筠已经走过来了。
其中一个面颊消瘦,皮肤暗黄的女人呀了一声,连忙站起来。
这这是沈筠啊?女人声音拔高了好几分贝。
沈筠看她一眼,虽然很多年没见,这人老了很多,但她还是认得出来,这个人便是害得她外婆跟妈妈被赶出家门的舅妈。
是我。沈筠淡淡道。
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走过来,真是沈筠啊!我的天啊!你都长这么大啦?你们瞧瞧,这是我那外甥女,好多年没见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的,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啊!
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尖刻,热情地沈筠有些不适应。
我来找舅舅的。沈筠看她见自己来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大概猜到偷偷把外婆坟墓迁走这件事她可能不知情,便直接说明来意。
哟!这可不巧了,你舅舅他有事出远门了。女人忙招呼沈筠进店里去。
他去哪里了?沈筠目光瞧瞧审视着女人的表情。
只见女人面露不满,却还是说道:谁知道呢?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就大前天说外地的朋友在工地出了点事,他要去帮忙。
女人一边说一边看沈筠空空如也的一双手。
顿时拉下脸来。
着外甥女发达了,五年多了,第一次登门竟然是两手空空。
刚刚的热情消散了不少。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大前天,也就是两天前,所以他是瞒着家里人把外婆的坟墓迁走了?
不知道,他爱回不回。梁秋月一说到她这个丈夫,是真真觉得闹心,在家里不帮忙就算了,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夜夜不着家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不回家也好,梁秋月还觉得省心了,没有人跑家里来追债,这大概是她这几十年以来过得最舒心的几天了。
你怎么就自己回来了?你外婆呢?我可听说你带她去美国享福去了。梁秋月本觉得沈筠来她家连手信都没带,不太想招呼她,可一想到她去美国了,又开着这么好的车,肯定是发达了,脸上又有了热情的笑容。
我外婆沈筠垂了垂眸,她去世了。
这件事沈筠没有通知这家人,因为她很清楚,当初他们把外婆扫地出门,那她的一切事情便都跟他们没关系了,葬礼也没有通知他们,自己一手包办了。
什么?那老你外婆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沈筠啊!你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啊!你舅舅是你外婆的亲生儿子,她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们呢?梁秋月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
她是在美国去世的,来不及通知你们,我今天来找舅舅,是有急事的,你方不方便把他的电话给我?沈筠不想提这事儿。
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梁秋月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老太婆死了不用麻烦她她是乐见其成的,既然沈筠连这事都能一个人解决,那就说明她现在真的是很有钱,梁秋月报完她丈夫的电话号码,便表情爱戚地跟沈筠诉苦起来,沈筠啊!你可不能不管你舅舅呀!他现在是越来越烂赌了,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我们家这百货店都快被追债的人给掏空了。
沈筠记好号码以后随意地扫了也光线昏暗的小百货店。
面积不大,十平米都没有,货架上满是灰尘,空缺也没有补上,地上还有很多瓶瓶罐罐,卫生条件可以说是脏乱差。
她收回视线,随意问道:舅舅现在还喜欢赌钱?
谁说不是呢?当初要不是因为你表哥,我早就跟他离婚了,这西城大大小小的赌场,就没有你舅舅没去过的,你知不知道,他竟然借高利贷啊!沈筠,你现在身上有没有钱,你能不能借我一点?这个月你舅舅他要还三万多的高利贷,你先帮他把这个难关度过去行吗?
梁秋月见沈筠不搭自己的话,便直接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没钱。沈筠冷声道。
你我说是沈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啊!当初你外公早早就去世了,你外婆跟你妈妈可都是靠你舅舅养活的呀!你现在发达了,怎么就不管你舅舅了呀梁秋月怎么也没想到沈筠会在和么直接拒绝了自己,不顾一切大吼大叫了起来,刚刚那一团和气,全都消失不见。
沈筠只是睨了眼梁秋月,没再说话,转身便要离开了。
哟!沈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