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呸!”口中淤血被徐仙狠狠吐出,他满口白牙已是血色,痛苦地双手抱着脑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舅舅和陆大人也都死在了太子殿下手中,我本应该是储君未来的依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通和徐秀当初在地阳追杀萧玉瑾,反而被萧玉瑾夺了性命,后皇帝派他接手,便是有了叶冬凌临产之际的威胁,皇帝的命令依旧是明救暗杀。
徐仙接到任务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从来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拱卫司杀手,头一次无比厌恶这个身份。
他想抗旨又不敢抗旨,他心有不甘却不敢不听命,他怜悯陆通和徐秀死的冤屈无辜却不敢报仇。
拱卫司说白了只是帝王谋权的棋子,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拱卫司都得不到好处。
死也死的遗臭万年,天怒人怨。
这些日子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在暗处,皇帝有意拿他出来平息太子和太子妃的怒火,缓和东宫的关系。
迎接他的只有死,他看清了局势只能逃。
而如今,心中信仰已崩塌,心爱的人也有可能保不住,他忽然便没了苟活的坚持。
活着干什么,偷偷摸摸一辈子不见天日,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
“谢谢。”寂静无声的夜里,寒松冷不丁的一句谢谢,徐仙怔住了。
眼眶忽然就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徐仙此时却难以控制心里的悲伤。
“谢谢你在太子危难之机多次留条活路,甚至暗中相助,还……”拍了拍徐仙的肩膀,寒松继续道:“多次给我指路的人,便是你吧。”
“你都知道?”徐仙诧异。
诧异的同时心里更加难受,他就是这么个别扭的性子,一边担心陆通和舅舅的暗卫,一边又不愿舅舅做错了选择,谁知乱七八糟的妇人之仁的结果,是害死了自己的亲舅舅,坑死了从小疼他的陆通。
果真应了那句话,世间没有双全法,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寒松:“所以殿下很感激你,别躲在暗处小人之心了,徐仙,你能力出众,心中秉持着正义,眼光比徐秀大人和陆通大人看的都长远,不适合做暗地里的杀手,去做殿下的贴身护卫或者殿前将军吧。”
徐仙懵了。
“至于陆通大人和徐秀大人的死,各为其主,各自挣扎罢了,殿下也是为了求生,迫不得已,你和殿下之间本没有仇恨,造化弄人罢了。”
徐仙摇摇头:“舅舅和陆大人终究是我害死的,我若投奔太子座下,我……”
“殿下很早之前便说过,陆大人和徐秀大人是领命完成皇帝的任务,便是死,也是为国捐躯,殿下会赏他们死后哀荣,抚恤他们的家人,这一切只为欣赏你。”
“哪能分的那般清楚。”徐仙心有顾虑,便是太子现在为了得到他和拱卫司可以不急仇,难免日后翻旧账,他已经什么都没了,堵不起。
寒松:“殿下连下令害他之人都不恨,又怎会恨不相干的人,太子的心胸,没你想的那么狭隘,听我的,你去收罗旧部,天下将定,你还有你的使命。”
“那白苏呢?”徐仙心里松动了。
寒松说的道理他都懂,只是一时间将自己困在狭隘的壳子里罢了,如今想通了,他的心思便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