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祝嵘这是答应了,叶雪烛立即保证,“我听祝公公的,明日一定带上。”
祝嵘微微点头,啜了口茶,才又与叶雪烛说:“你明儿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命人准备好,就放在后院的杂物房里,你明早走时记得带上。”
叶雪烛知祝嵘向来心细如发,行事稳妥,会提前为她打点好那些,她并不意外,只隔着桌子,冲祝嵘躬了躬身,诚恳谢道:“谢祝公公为我周全。”
“光嘴上谢多没诚意,听说你明儿要亲手为殿下炖一锅寒宵城最有名的黄焖羊肉,到时候记得留一碗给我。”总被叶雪烛逗,祝嵘偶尔也想逗一逗叶雪烛。
“一碗哪里够,我要单独为祝公公炖上一大锅。”叶雪烛边说边比划,这么大,这么大一锅哦。
祝嵘反被叶雪烛给逗笑了,笑过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又对叶雪烛说:“我派人打听那卓熠的腿疾时,还意外打听到另一件事,是关于薛世才的,你想不想听。”
叶雪烛赶忙点头,“想听。”
祝嵘也没卖关子,将他打听来的事,原原本本给叶雪烛讲了一遍。
叶雪烛听完以后,气得大骂薛世才畜生不如,恨不能立刻提刀把那混账东西抓来剁了喂狗。
不,不能喂狗,狗子何辜,要吃那种烂污东西。
“我跟你讲这些,不为别的,只为让你认清那些意图对你不利的人,有多卑鄙无耻。你绝不可掉以轻心,日后需得加倍堤防。”祝嵘拿出平日里待兴来他们的威严,语重心长的叮嘱叶雪烛。
叶雪烛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重重点头,“我知道。”
祝嵘知叶雪烛是个有分寸的,也没再啰嗦,“好了,天色不早,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祝公公不去安置?”叶雪烛问。
祝嵘捧起茶盏,“喝完这盏茶就回去。”
“临睡前喝这么多浓茶,您仔细睡不着。”叶雪烛劝了一句。
祝嵘冲叶雪烛摆摆手,示意不必理他。
叶雪烛便没再劝这老顽固,起身告辞。
“对了,还有一事。”祝嵘忽然开口。
叶雪烛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
“殿下原说明日午后,要去隔壁温王府拜访,我估么着那个时辰,你必定赶不回来。你自己说,你是想殿下等你回来,你们一道去,还是想改日自己去一趟?”祝嵘问。
“我……”叶雪烛摇头,“我不去温王府。”
祝嵘不解,“来时的路上,听你说过好几回,说等到了寒宵城,想去温王府见世子一面,这会儿怎么又说不去了?”
“我是想去见阿宁一面的,可阿宁……阿宁他恐怕不愿见我。”叶雪烛垂眸,神色凄然,“毕竟,我是他杀父仇人之女。”
按着身份,叶雪烛本该与其他侍从一样,住到下人房,可谁又敢真拿慎王的“阿姐”当下人。
因此,即便祝嵘单独辟了间院子,给叶雪烛独住,也没人敢置喙。
叶雪烛刚回屋躺下不久,外头又下起了雨。
秋雨潺潺,颇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棂,也敲散了叶雪烛朦胧的睡意。
她索性起身下地,捧起顺娘赠她的那坛果子露,走到窗前,将窗扇推得大开,而后纵身一跃,却没能顺利地跃上窗台。
叶雪烛再试,依然没成功。
如此试了五六次,也都没成功。
叶雪烛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扶着窗台,累得直喘,既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种事果然还是太难了。
若放在五年前,别说上窗台,她不用架梯子都能爬上房顶,华棠和兰泽他们哪个能比她厉害。
不止如此,她还……
叶雪烛苦笑摇头,都过去了,不想了。
最终,叶雪烛还是如愿地坐到了窗台上,只是上去的动作不够敏捷潇洒,由一跃而上改成踩着坐墩爬上去。
秋日的雨夜,风有些瑟瑟。
这样的夜,很适合小酌几杯来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