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姜琪嗫嚅数次,终于开口:椋椋,对
琪琪。
诶?
那天,你真的喝醉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起来,我会打给陆礼,还是因为琪琪你说过,如果你因为某个人在买醉,你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有人能帮你在最好的时机,打出那个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琪琪,你以前说你千杯不醉,真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她最愧疚的,根本不是带林椋去酒吧。
而是那天坐上陆礼的车后,她眯着眼摩挲着陆礼的喉结,借着酒意凑过去舔了舔:你要送谁?对椋椋献什么殷勤啊?
陆礼忍不住拉着她吻了吻:不送谁,只送你。
那时觉得能咀嚼一辈子的甜言蜜语,现在光是想一想,就好像充满罪恶的卑劣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放心可以住院观察,也可以出院休养。小姑娘还是挺幸运的,除了右腿骨折,其它都是些皮外伤。
谢谢医生。
季在关上门,用额头抵住窗玻璃。
她第一次注意到,走廊上的地板是大片的蓝色pvc塑胶,中间的棱形图案是米黄和绿色的,隐晦的传递着安抚的温和,以及希望的生机。
可住院部的人都来去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点。
在在?
诶。她收起情绪,转身,椋椋,怎么说?
林椋倚靠着半摇起的病床,面前摊开的餐桌板上放着几个玻璃碗,盛着削好的苹果块和凉西瓜。
我啊林椋的脸色稍白,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整个人有种过分的宁静,就像是夏季过后的秋日,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热烈,回学校吧。
季在心里咯噔一下。
她该怎么告诉林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林椋是谁了。
学校,老师,网友,同学
那种被恶意环绕的绝望,只是在网上就能逼死林椋,如果来到现实
会怎样。
林椋:上学年的评优评奖工作已经开始了,我要统计全班的绩点、德育分还有能力分,每次都要弄很久。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ashash林椋的语气正常的就像刚返校那会儿。
季在:不用着急吧,你还是该多休息休息。这些可以让别的班委来做。
林椋:他们都不熟悉流程和算法。
ashash但,就是这种正常
季在:你那里不是有去年的模板吗?可以发给他们。
怎么?林椋透黑的眼看向季在,我不能回学校吗?
ashash才让人觉得不正常。
不
说起来,你说我的手机摔坏了,那现在修好了吗?
空气突然的安静,那些遮掩不住的东西,仿佛要冲破桎梏而出。
现实不会如人期望中生长。
所以,站队正义的一方小心翼翼,受到伤害的苟且偷生,加害别人的却理直气壮甚至坦坦荡荡。
因为有一种原罪,叫做ashash
受害者的清白存疑。
每个人都希望世界对自己善良一点。
再善良一点。
可世界它根本听不懂人们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