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的人很多,这一眼望去,一大堆人都摆好了兴师问罪或者看笑话的架势,天帝、饮歌、紫菀、苍耳、忍冬,蝉衣仙官、声晚仙官……奇怪的是,最大的苦主天妃竟然没有在,果果和沧海殿的其它人也没在场。
金光璀璨、宏伟的琼楼玉宇,上次来这里还是大婚之日呢!
“太子妃,你可知罪?”天帝威严满满。
饮歌张口欲辩,被天帝一个眼神挡了回去,漪华满脸茫然,道:“回父帝,我不知。”
“这等□□之事,太子妃当然不承认了!”一个讥诮的女声传来。
漪华这下是真的茫然了,转头看到蝉衣斩钉截铁的神情,满怀费解。□□之事?什么鬼?
天帝嫌弃地看了一眼太子妃,对蝉衣道:“你说说吧。”
“昨日酉时三刻,我的侍女碰见太子妃带着身边的小妖去了杜仲仙君的府上,不久以后,两人又一前一后离开,不知所踪。直到今日早上,杜仲仙君才回到天庭,至于太子妃什么时候回来的,太子殿下应该更清楚吧!”
漪华立马明白了,蝉衣这是因爱生恨,对当年玉山的事情怀恨在心,呷私报复呢!
饮歌厌恶的目光从蝉衣身上移开,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胸膛,义正言辞道:“本殿方才已经说过,太子妃昨夜未出沧海殿。”
天帝对饮歌颇为明显的维护有些不满,又对紫菀道:“你说。”
紫菀这才战战兢兢地站出来,楚楚可怜地望了饮歌一眼,想说又不敢说,弱柳扶风般地跪下,低声道:“紫菀是沧海殿的人,太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紫菀绝无二话。”
这话说得让好人犯恶心,蝉衣道:“陛下,听闻太子妃经常欺凌紫菀夫人,太子又……”
“闭嘴!”饮歌朝着蝉衣喝道。
天帝扬了扬头,“忍冬呢?沧海殿的下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漪华望向天帝,不悦地质问:“父帝对我身边的人用刑了?”
“区区下人,不用刑焉能说实话!”天帝冷声道。
漪华刚要为她们说话,只听外面突然闯进一个人,绿衣金带,器宇轩昂,模仿太子妃把龙抓槐查在头发上,嚷道:“天帝陛下,就算用刑也得一视同仁吧,为何偏偏对妖族的人下重手?”
苍耳跟着进来,对天帝回禀:“刚才妖王过来阻止行刑,所以……”
天帝看见昔邪的厌烦程度仅次于看见杜仲,不耐烦地解释道:“本座并非针对妖界,昨日那只狗妖与太子妃一起离开天庭,本座须得审问清楚。”
“那就对太子妃行刑啊!”昔邪语气轻松。
漪华倒宁愿受刑的是自己,庆幸昔邪救下了果果,更惊讶于昔邪竟然救了果果。
天帝索性不再搭理昔邪,转向苍耳问道;“审问地如何?”
“回陛下,除了太子身边的三棱仙官,太子妃四位女婢,其它人众口一词。昨天傍晚太子妃离开沧海殿,今日巳时方归。”
天帝重重地砸了下桌子,饮歌只是跪下,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蝉衣冷冷道:“太子妃对太子殿下不忠,同杜仲仙君私会一夜,还不跪下认罪吗?”
漪华毫不客气:“天帝尚未发话,轮得到你一个小仙在这里给我定罪吗?蝉衣仙官,听闻你爱慕杜仲仙君多年,原来你爱慕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
声晚见不到自己的蝉衣姐姐受委屈,立刻出言维护:“太子妃不必顾左右而言它,如今人证俱在,就算是太子再维护你,我等也难以相信太子妃是清白的。”
“太子妃,太子殿下尚且跪着与陛下说话,你身为太子妃就这样干巴巴地站着,有些不识礼数了。”说这话的是苍耳,这人身材魁梧,长着一张方脸,言行举止之间给人一种正派之气。
这是漪华第一次与苍耳仙君有交集,初初打交道,漪华对苍耳的厌恶飚到了顶峰。
昔邪一直一副看戏的表情,天帝逐渐觉得他站在这里碍事,开口道:“妖王,这是我天庭家事,就不麻烦你参与了。”
“没事,不麻烦不麻烦,你们继续。”昔邪一耸肩,找了个不是很显眼但也不影响观赏的地方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饮歌拽拽漪华的袖子,示意她也跪下来,轻声道:“漪华。”
“太子妃,你昨夜与杜仲去了何处?”天帝沉声问道。
漪华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被饮歌一拉便也跟着跪下来了。如实说去了玉山倒无可厚非,若他人追问为何去了玉山一夜不归,她总不能说自己喝醉了吧。有损自己名声也就罢了,会不会连累天尊啊?
饮歌抢先漪华一步回答:“父帝,昨日半夏和苏叶大婚,漪华心中喜悦,便求我与她一起去魔界饮酒。儿臣有事脱不开身,又担心漪华自己去遇到危险,便允了她与杜仲仙君一起去。”
蝉衣不置可否,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真是情深义重,太子妃若与别人有了私情,定然会瞒着太子。小仙建议对太子妃身边的小妖严刑拷打,不信她不招。魔界女人狐媚,太子殿下不要被她骗了……”
“放肆!”
天帝和饮歌惊讶地发现,他们父子二人竟然同时开口。
漪华猜到,天帝定是听不得别人说“魔界女人狐媚”。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天帝沉着一张脸,吩咐道:“苍耳仙君,你亲自去把杜仲仙君请过来,什么都不必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