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顺带一提,次女昌子小姐也一样,据附近的情报通柳太太说:
――她大学退学,没上过一天班,是个只会啃老的傻女孩。
虽然隐隐约约,但我总有种印象,昌子和冬马被当成竹中家的异类,或是他们自愿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东尼称这样的二姊为「昌姊」,感情想必很好。
听到昌子小姐的名字,我赫然想到一件事――不过,不是竹中夫人称为「没用的家伙」的她的男友,曾出入这个住处的事实。
「冬马先生,地震发生后,你见过昌子小姐吗?」
一起检查旧房子时,竹中夫人气愤地说:「地震过后,昌子连通电话都没打回家。」当时我没多加留意,但接到寻找昭见丰先生的案子后,我不禁担心其实这是一件严重的事。该不会竹中昌子并非没打电话回家,而是无法打回家?
然而,东尼却轻松地说「有啊」。
「昨天我们才在大学附近一起吃午饭。」
啊,原来是我多虑。
「太好了。其实我听你母亲说,地震过后昌子小姐都没联络家里。」
啊哈哈,东尼悠哉地发出浑厚的笑声。
「昌姊撂下话,就算家里死了人,也绝对不回来。只是五级地震,她不会联络家里的。」
这么一来,又让人萌生其他的担忧。
「她和你们家人关系这么糟吗?」
「是啊,不是这一、两天的事。」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忧虑。
「我们家初号、一号、二号也和昌姊合不来,别说是反目成仇,根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初号?」
「我爸啦。一号是大哥,二号是二哥。喏,别人都叫大嫂她们竹中媳妇一号、二号,所以直接引用。」
那么,这应该是大儿子结婚后才出现的绰号,未免太独特。
附带一提,我妈叫『big。我和昌姊都喜欢看《海贼王》。」
我有点头晕。
「不过,对你大姊,就只叫大姊呢。」
「有时会叫她『恶魔』。」
再怎么幸福的家庭,还是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既然是能如此大剌剌地向外人述说的忧虑,我决定当成不太值得担忧的问题。
「还有,请不要称呼我什么『先生』。」
叫我东尼就好,他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叫你冬马可以吗?」
「唔,可以啊。」
「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你叫东尼吗?」
「我是画腺安束尼奥.奥利贝拉的信徒。他是智利的现代画家,日本几乎没人知道,他也不有名。因为他画的都是尸体的画,简而言之,就是个变态。」
东尼满不在乎地宣称自己是变态的信徒,幸好他拥有天眞无邪的笑容。
「可是,你不画尸体吧?」
「我画啊,只是不会在家里拿出来。杉村先生,你想看吗?」
「嗯,以后有机会再欣赏吧。」
「随时都可以跟我说,我的工作室就在楼上。」
爬上那道断头梯,便能前往东尼的房间。
「杉村先生眞是个好人,居然会担心昌姊。所以,big会特别偏爱你。」
竹中夫人特别偏爱我吗?或计吧。
「听说,你离过婚?」
「嗯。我有个女儿,今天春天升上小学四年级。她和我的前妻住在一起。」
「没受到地震影响吧?」
那天地震平息后,我一回到老屋,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前妻。幸好电话立刻接通,前妻和女儿桃子都平安无事,待在家里――岳父的房子里。
我前妻的父亲今多嘉亲虽然退休,但以前是财经界巨头之一。他们一家待在世田谷宽阔坚固的大宅邸,还有熟悉的佣人们守在身边,根本不需担忧。
「平常,那个时间我女儿应该在学校,那天恰巧有新生家长说明会,只上半天课。」
因此,那漫长可怕的剧烈摇晃,及后来的悲惨新闻影像,还有不时响起的地震紧急通报和执拗的余震,桃子都能在所能想像到的、最安心的情况中度过。这不仅是桃子的幸运,对我也是一种救赎。
「太幸运了。我的侄子和侄女当时都在学校,光是去接就费好大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