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小宝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安烟睁开她那双疲困的眼睛，朝旁边的墨煜霆看过去。

不料刚好对视上，她愣了一下笑了笑。

身子小心挪动，直到他一把将她捞回怀里。

她靠在他胸膛轻轻的蹭了蹭，开口的声音带着懒懒的感觉，“老公”

墨煜霆轻轻的嗯了一声。

安烟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纤长的睫毛半睁着，盯着他胸廓前的小块皮肤，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天，我突然忘了你，你怎么办？”

那只正抚摸她背的手停了一下。

墨煜霆墨眸闪动了一瞬，但却什么也没问，手继续开始抚摸，淡淡道：“你会吗？”

“你怎么办？”安烟没有回答他，又问一遍。

墨煜霆没有说话。

安烟等了好一会儿，那双半张的睫毛垂了下去，嘴角也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谈不上什么情绪。

她叹了口气，又蹭了蹭他，笑道：“我开玩……”

话没说完，墨煜霆的手绕道她的腋下，用力将她朝上抬了抬，直到两个人面对面的同等水平，他才停下。

四目相对，近道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墨煜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会继续追你。”

安烟愣住。

墨煜霆继续说：“追到你想起我为止，哪怕你忘了我，只要对方是你，我都要。”

早上七点半。

安烟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宝已经去上学了，墨煜霆也不在。

她洗漱好，换好衣服朝楼下走。

墨煜霆正坐在餐桌旁喝咖啡。

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醒了？吃饭。”

安烟嗯了一声，伸着懒腰往下走，感觉浑身跟散架了一样，但明明昨晚他们都没有做到最后！

要真做到最后了，她不敢想象。

她喝了一口粥抬头看他，笑着说：“老公，我今天要去一个地方。”

墨煜霆说：“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去哪儿？”

安烟又喝了一口，眉眼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嘴角噙着笑，缓缓道：“墓地。”

墓碑上贴着照片，上面的女人年轻又漂亮，笑容灿烂又张扬，挑着下巴，看着镜头，那副又拽又自信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人，谁看了不说一句，她的人生必定会光芒万丈，实际上也真的很多人这么说，优秀如她，自信如她，漂亮如她，嚣张如她。

最后最怂逼的也是她。

安烟一手插着口袋站在她面前，垂眸眯眼望了很久。

微风吹过，扬起她面前一缕头发，略过眼睛，隔着发丝望过去，仿佛相片里的人笑容又灿烂了一些。

她终于嗤笑一声，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下。

自己也跟着盘腿在她面前席地而坐，伸手摘下口罩和鸭舌帽，随手丢到一边。

漂亮纤细的手指，扣开了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一高脚杯，放到她面前。

又给自己倒上一些，在手里转动把玩着，眼睛一直都盯着她的照片，最近含着笑，眼神似乎全是玩味儿，又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许久之后，她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你还记着自己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你说，你怎么忍心伤害我？”

她轻笑出声，一句一句的从喉腔深处发出，有点闷，有点哑，又有点无能为力的颓，听起来却有种错觉，仿佛真的愉悦极了，她说：“谭静云，你可把我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