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疤是什么时候有的?杜若颤声问道,眼圈微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闷得有些窒息。
她对他到底有多疏忽?甚至连他身上的伤疤,也不曾看到过。
很久以前。霍镇骁微微一愣,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时痛吗?杜若的贝齿轻咬着唇瓣,痛吗?怎么可能不痛!这些淡到不仔细看完全察觉不到的伤痕,绝不是近几年落下的。
是在什么时候?多久以前?
不知道,她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的不了解他。
他曾经遭遇过什么,碰到过什么,她一无所知。
眼泪无声落下,滴答一声,溅落在浴缸里,荡出一层层细碎的涟漪。
对不起!杜若哽咽着,从后圈住他的脖颈,我不知道,我居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呵,哭什么?霍镇骁眸光一软,心暖暖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伤疤是男人的功勋,这些全都是我活过的证据。
是他在生死边缘一次次挣扎,一次次拼搏的印记。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杜若却听得心脏抽痛:霍镇骁我会对你很好
好到让他再也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她不敢想象,这些伤是怎样留下的,她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她发誓,之后的日子,她会竭尽所能的对他好。
霍镇骁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充斥的情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她是第一个说要对他好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为他怜惜,为他心痛的女人。
杜若,霍镇骁遇到你,是一生的福气。
眼睑缓缓合上,冷峻的容颜柔若春风。
杜若缓了缓情绪,将眼角渗出的泪珠擦掉,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身体,当毛巾抚过那些伤疤时,她的指尖竟不自觉微微颤抖。
那些是陈年旧伤,可对她来说,却如刺刀插进心窝一般。
整颗心痛得犹若刀绞。
霍镇骁沉默的任由她为所欲为,第一次,他们离得这样近,可他却生不出想要对她做什么的心思。
他只想静静的去感受她的温柔,去铭记这份属于她的爱。
叮铃铃,手机在卧房里突兀的响起,杜若将毛巾放下,起身出门,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递给他。
诺,有你的短信。
霍镇骁眉梢不悦地皱紧,这种时候谁会来打扰他?
将短信点开,深邃幽冷的眸子微微一缩。
【霍镇骁,霸占我的东西这么久,是时候还回来了。】
呵,一声讥诮的嗤笑漫出唇齿,霍镇骁随手将短信删除。
是谁?杜若疑惑地问道,瞅了眼他分外冷峭的神情,心里泛起一丝困惑。
藏头露尾的老鼠,谁知道是谁。霍镇骁半阖着眼睑,似乎并没将这则短信放在心上。
他不说,杜若也没问,将毛巾拧干,把他肩上的水珠擦干后,才撑着膝盖站起来:我去外边等你,小心手啊。
说完,她急忙离开浴室,走到衣柜旁,替他把睡衣找出来。
蓝黑条纹的格子棉衣,居家、朴素,就是这么件普通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愣是被传出了高贵、不羁的气质。
他就像一个衣架子,哪怕穿着地摊货,依然能穿出奢侈品的味道。
都说人靠衣装,这道理在你身上完全反过来了。杜若羡慕地感慨着。
大设计师,什么时候替我设计一件专属衣服?他从善如流的问道。
我专攻婚纱,如果你不介意穿着那玩意上班,我很乐意为你效劳。杜若笑得优雅,她可以为他设计,就怕他不敢穿。
哼!霍镇骁不悦地轻哼,很不满意她的调侃。
杜若憋着笑,哄小孩似的想拍他的脑袋,可惜天生的身高缺陷,她实在拍不着,只能改为去拍他的左边肩膀:乖啊,等我什么时候能设计西服,一定第一个给你做。
哟呵,那以后我的衣服由你包办,如何?让她成为为他服务的服装设计师。
我收费可不低。她不干没酬劳的事。
恩,我所有的收入和资产,聘请你,应该够了。霍镇骁说得很是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杜若愣了愣,他是认真的吗?
霍镇骁嘴角玩笑般的笑容微微收敛,眸光诧异。
不够?他沉了脸。
呵呵,这事到时候再说。意识到危险后,她赶忙转移话题,你过来坐,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用不着。霍镇骁随手取过床头柜上叠好的毛巾,擦了擦短发,动作随性且狂放。
杜若看得双眼发直,这个男人不经意间散发的魅力,总能让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