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散默默地站在林禽的身后,心中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此时的自己,仿佛有回到了那个刚刚进入皂阁山被分配伺候掌殿之时,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比他小了很多很多,年不过二十的少年。
两人默默地看着这个雪人,看了很久。
忽然,林禽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一声低吟,黄星散知道,这个雪人之中包含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了林禽的脑海中。
林禽睁开了眼睛,忽然道:掌教。
供奉只需直呼老夫的名字,掌教二字,老夫在供奉面前担当不起。黄星散立刻回道。
掌教,可否替晚辈办一件事情?林禽态度温和,没有半分的桀骜,似乎此时黄星散断然拒绝,他也不会又丝毫的不快。
供奉但说无妨,只要老夫能办到的,老夫定然亲力而为。
掌教且看,林禽慢慢地走到了雪人面前,指着雪人道,这雪人看似寻常,但是却暗合妙手偶得的天地至理。
老夫也看出些端倪,但是却始终隔了一层一般,看不真切,这个雪人可是供奉的朋友送给供奉的吗?
朋友。林禽轻声笑道,算是吧,一个多年的老友。
黄星散道:能够捏成这等雪人的,在道门中定然不是寻常之辈,不知道供奉的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这不是捏出来的,是用刀劈出来的。
什么?黄星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跪了下来,脱口道,道门中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存在!
一刀而已,便长江之水延绵不绝,又如山巅白雪终年不化,这封战书,让我很难接的下啊。林禽说完叹了口气。
战书?黄星散脸色更是变了,道,哪位高手,居然要向你挑战?
林禽看向远方,慢条斯理地道,除了他,还有谁。
他,哪个他?黄星散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道,难道是他。
天下间,除了苏念北,谁人还能够劈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刀。林禽双目感情浓郁,但是射出令人骇然的目光,目光越投越远,直到消失在皂阁山的尽头。
供奉,万不可应战,黄星散连忙道,苏念北的道行已经到了参天地造化之神奇,供奉还需要假以时日。
林禽嘴角苦笑一声道:避得开吗?
我这就着人去寻苏念北,让他取消战约。说完黄星散便要匆匆离开。
林禽能够下山,肯定道行大增,但是与苏念北比起来,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林禽会有胜算。当然不是林禽不强,而是苏念北这三个字,太过于震撼人心。
林禽对于皂阁山来说,乃是复兴的希望所在,黄星散无论如何也不想将皂阁山复兴的希望断送在这里。
当然,如是林禽能战胜苏念北,那皂阁山声望也必然会水涨船高,但是,在黄星散看来,这绝无可能。
多少道门中被称之为天之骄子的高手,在他的手中折戟沉沙,一蹶不振。苏念北这三个字,代表的就是天空中那轮最皎洁的月亮。
余下修道者,却连众星拱月的资格都没有。
黄掌教。林禽叫住了黄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