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斜斜的坐在长凳之上，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偏偏不看鱼璇寂一眼。任江水带着小舟随意漂流向前。

鱼璇寂双眼死死瞪着林禽，就像一头随时想上来择人而噬的野兽。

终于，鱼璇寂忍不住了，大声道：刚才谁要你救我了？

林禽慢条斯理道：我说了，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见血。

鱼璇寂冷哼道：我看你心情好得很。

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现在心情好多了。林禽站起身来，居然哼上了他们族中的小调，看上去似乎确实很写意。

鱼璇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骂道：禽兽！

捡回了一条命就要学会嘴上积德，不然下次不见得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鱼璇寂蹭的一下起身，道：我要你救了我了吗？你以为秦龙那个小子的三山滴血能够困住我？笑话，我刚才是故意的，这叫请君入瓮，好好地计划全部被你打乱了

三山滴血，你破不了。林禽打断了鱼璇寂的话。

鱼璇寂脸一红，她确实没有底气说下去。

林禽转移话题道：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十三个门派，足足上百人向你讨债，还有多少？

鱼璇寂冷哼道：这些道门败类，罪该万死，我只恨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那秦龙呢？林禽道，这小子道行不低，脑子也好使，不像是喜欢作恶之人。

他是他们其中最坏的一个。鱼璇寂冷冷道，这小子最好奸杀妇人，当年我足足追了他三天三夜才逮到他，只是可惜最后还是让他给逃了。

林禽笑道：秦龙罪大恶极，自然有官府来缉捕，关你什么事情。

官府？鱼璇寂不屑地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我鱼璇寂身为龙虎山弟子，自然应该以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为己任，这小子若是在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鱼璇寂恨得牙根痒痒。

林禽道：可是杀也不是唯一的办法啊。

除恶务尽，乃是我龙虎山弟子的本分，难不成还留着这些奸恶之人继续为恶吗？鱼璇寂一字一句道，对于这些人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绝不手软。

林禽道：我刚才见那妇人手中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但是他的丈夫却死在了你的手上，难道你觉得也是对的吗？

鱼璇寂嘴角一撅，道：我才不管，我只知道我鱼璇寂剑下亡魂都是咎由自取，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林禽一整表情，肃容道：我们没有资格评判善恶，更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我们去做善恶的评判者，那么我们本身就成了最大的恶。

鱼璇寂一愣道：难道就让秦龙这些人逍遥法外不成？

林禽道：他们自然会有报应，但是他的报应不应该来自于我们。他杀人是他的错，而我们杀了他，就是我们的错。因为他只是死在了一个比他更强大的人手中，而不是为他过去的罪孽付出代价。

鱼璇寂左右看了林禽很久，才道：林禽，我以前觉得你讨厌是因为总觉得你故作姿态，弄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出来，但现在我觉得我错了。

林禽微微惊诧道：什么错了。

你不应该去修道了，你应该去修佛，就是那种在一颗树下坐上十年八年的那种，最好把自己的肉都给秃鹰毒蛇什么的吃了，那才得偿所愿。

林禽闻言哈哈大笑，鱼璇寂和林禽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开心过，不由得心中也是一甜，感觉自己和林禽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

答应我一件事。忽然间林禽说出了一句话。

鱼璇寂点头，乖乖地道：你说。